她和盘托出的情意没被接住,扑了个空,摔了满地。
藏了十年的苦衷,垂垂的不成遏止,就如此时现在他牵着她,抵挡住四周冷风,她的手心却渐渐的沁出了汗。
周顾望着她,沉着如常,久久无话。
她想跟他一起,不管做甚么,不管去那里,她都想跟他一起,不分不离,不负不弃。
周顾抓住她将欲走的身子,眼底浮起一抹无法的笑:“白露早就归去了,倒是你,迟迟不见回,谁知,倒是迷了路。”
长街空旷,多数商家已打了烊,偶有几家酒馆和街摊还掌着灯,客人三三两两。
肩上蓦地落了件外套,周顾不由分辩将她紧紧裹住,趁她发楞之际连将袖子也替她穿好了。照顾着微微的皂香,和着他独占的气味,她只觉脸上烫的短长,垂了脑袋不敢看他,怔忪间,只听周顾道:“夜间寒凉,莫要冻着了。”说罢,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出巷子。
他走了几步,发觉到非常,转头一看,卿羽却还立在原地。他凝眉看她:“如何?”
他的手掌很宽,很大,又很粗粝,厚厚的茧包着她的手背,有些硌得慌,但她的内心倒是石破天惊地暖。
卿羽不美意义地挠挠头,又问道:“这么说,师姐已经不活力了?”
宝刀出鞘,寒光凛冽,本就是欺软怕硬的鼠辈,此时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连声叫着:“豪杰饶命,豪杰饶命!”
周顾不再上前,也不再说话,刀在手中,手在空中,看她讨情的目光,遂缓缓收了返来。与此同时,两人趁周顾游移之际,一边告饶,一边连滚带爬地走了。
二位师父和白露还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坐着,见到他们来,白露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卿羽自责不已:“毛毛,你可返来了!吓死我了,都怪我不好,我帮衬着活力了,不晓得你也跟着我,害得你迷了路……”
四下很静,卿羽望着前面周顾的身影,他走的每一步都如鼓槌普通,重重擂在她心上,每一下都精确无误,那么清楚,那么宏亮,她无处躲藏。
“有甚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他打断了她,转过甚去,“师父们该焦急了。”
她从他的沉默里读到了终究的答案。还能希冀他再说甚么呢?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街道空空,只要面前一只黑猫,喵了一声,摇摇尾巴,又纵身一跃,匿于暗中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痛得哇哇大呼,卿羽单手扳住他的手腕,抬脚一踢,那瘦子脚下一软,半个身材悬了空,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她低下头去,遮住流下的眼泪,压抑着颤抖的语气:“我明白了。”
毕竟,一个不等闲掉泪的人,不肯让别人看到本身的软弱。
“毛毛,你去哪儿了呀?见我返来而你却没返来,大师都猜到我们走散了,周顾更是二话不说冲出门去找你,幸亏你毫发无伤,不然我必然不会谅解我本身……不过明天我也承诺你,今后我再活力时,甘愿摔盆子摔碗,也不跑出去了,好不好?……诶?你如何一向挡着脸?你的脸是如何了吗?……”
原是一只捕鼠的夜猫。周顾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放开卿羽,见她惊魂不决,笑道:“在山林里住了十年,甚么飞禽走兽没见过,本日倒被一只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