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长眉一敛,笑得魅惑:“还不是心有所念,为能快些赶来见到心上人,哪能不归心似箭?”
卿羽懒得与他废话,冲进院里来,大喊“师姐”。
白露一拳打在他肩上,冒充气道:“既然抱怨着路途盘曲,那你还来!”
多么可惜,若他是浅显人,哪怕是重瑞阁的老板,她都不介怀与他来往密切,但他倒是大燕国的大皇子,是受大燕天下乃至四海邻国尊敬的人物。她与他的间隔,又何止庙堂到江湖之间的悠远……
大雪纷飞,六合苍茫,她笼着袖子走到后院,厅堂里的欢声笑语垂垂阔别,耳畔只闻片片雪花扑簌簌落地的纤细声响。院中那株高大的桂花树枝干秃秃,枝桠上积满了白雪,偶有北风过境,吹动雪沫四散。
前面常余说的话她半个字都没有听出来,整小我怔在当场,直到常余喊她,才惊起回神,不顾他惊奇的目光,回身朝厅堂奔去。
“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你们更加大胆了,”半空人影一闪,一语轻笑由远而至,“有其仆必有其主,侍从们都这般强势,看来沈至公子能力不小,我真是要今后更加高看他一眼了。”
沈离点点:“可不是嘛,冰天雪地里,我深一脚浅一脚地一起走过来,可真不轻易呀!”
沈云琋也不跟她兜圈子,指了指前面:“后院里的西配房左数第一间。”
沈离灿笑若花,抬手将她鬓角散落的几根发丝细细抿去耳后,极尽和顺:“是啊,可否欢迎?”
沈云珩心口一滞,本能地抬手想为她将汗珠擦去,她却不承情地一侧头,避了畴昔。他的手顿在当空,缓缓握成拳,放下来,缓慢地粉饰住眼中的欣然与悲切,袍角一掀,在凳子上坐了下去。
从古至今,再至悠远的将来,贫富差异永久有,凹凸贵贱永久分得腐败,高低尊卑也永久有着不能超越的鸿沟,没甚么例外,幸运不得。
卿羽心下一沉,便要跑出去,又转念一想,折回房间取了佩剑,紧紧握住,心也仿佛有了些底气,不顾身后阿吉的追喊,直奔沈园而去。
她们要做的,就是与他们划清边界,斩断胶葛,再无来往,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