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抬首望向来人,但见门口一角衣袂飘零,一人踏得门来,身着轻浮蓝衫,清冽如泓泉,风韵卓绝,眼角轻浮,唇角勾起一抹如有若无的清含笑意,很温润,又很……魅惑。
卿羽从未见过这阵仗,恰好白露此时又在后院忙着劈柴,喊不来她出来镇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瘦子一喊,其别人连连拥戴,七嘴八舌好不热烈,句句直指露鼎记怠慢高朋,并扬言威胁着要帮着好好整治整治。
但卿羽固执地对峙一个前提,就是开张这天白露不准进厨房。白露大为不解,非常愁闷,卿羽劝她既是露鼎记大掌柜,就要端出大掌柜的模样来,特别是开张这天,难保会有合作敌手混入人群,明着来道贺,暗着来巡查,乘机挑弊端搞粉碎。
白露哈哈大笑。
此时叶白已移步至她跟前,望向她眼底,见她目迎着他,仍旧这般笑得纯洁得空,不知怎的,低低一叹,靠近了她耳边:“我说的朱紫,可不是这个朱紫。”
一向到亥时,酒楼里仍有三座客人意犹未尽,拍着桌子不满地叫唤着上一道菜都抹净了盘子,下一道菜如何还不见动静。卿羽忙不迭地赔着不是,仓促跑进厨房里去催老丁,一掀门帘,却见老丁赤裸着膀子,窝在灶膛前的柴禾堆里,呼呼大睡。
在一旁洗碗的秋儿见卿羽出去,放动手中的活儿,便要上前去喊老丁起来。卿羽制止了她,本身挽起袖口,有条不紊地将两道炒菜利索出锅。
卿羽指的那座楼名为“夜来香”,是月凉城里驰名的青楼之一。
厨子丁大彪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一圈络腮胡乌黑稠密,虎目炯炯有神,卿羽招工时,他身穿一件敞襟马甲,即使坐着不动,雄浑的肌肉上仍沁了一层薄薄汗珠,面上虽是诚心的笑,却让她蓦地脊背生寒。但卿羽感觉此人虽长相魁伟,心机却纯真仗义,且有着一手好厨艺,弃之可惜,便决计予以重用。
更首要的是,在餐馆近饱和状况的月凉城,露鼎记要在开张这天打着名声来,就要在当天来个大颤动。白露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裁了八面大旗,上面染了露鼎记的名号和地点,雇了八十个年青人,以露鼎记为中间,十小我一组,在七月初七这天一大早,扛着大旗去往八个方向,一起跑一起喊:“露鼎记开张,送果盘、送汤、送粽子喽!”
不管如何说,前期事情做到位,多管齐下,厚积薄发,因而,七月初七这日,露鼎记来了个开门红,八方来客络绎不断,沸沸扬扬座无虚席,白露冲动得一把搂住卿羽,镇静之情溢于言表:“毛毛,我们是不是要发了?!”
至于吸引门客的噱头,卿羽综合了城中几家周年庆典活动,也比葫芦画瓢地推出了几个优惠活动,不但打出“肆意消耗送果盘、三菜送一汤”的灯号,临走还每桌送个大粽子,寄意恭祝功名得中、光宗耀祖,这么做不无事理:另有月余时候,秋试就要到了,哪个求取功名的人家不想图个好彩头?
店小二叫阿吉,是个长相清秀的小伙子,说话嘴甜,人也勤奋,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神采,伸手不打笑容人,这个职位再合适不过。
卿羽悄悄吐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把最难的一关搞定了,依着师姐的性子,定是要在开张这天“大显神通”的,但如果让她兼并了厨房,结果必然不堪假想,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把露鼎记的名号打出去,千万不成在开张第一天就坏了名声,只要顺利开了张,今后如何运营、如何打算,都可渐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