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愣住，呆呆地看着她，随即回了神，忙不迭地将她来回细心打量了几番，方不肯定似的：“小……羽？……”
卿羽执意给她，笑着说：“奶娘，你忘了，现在我是公主，再也不会饿着，”握住她因长年在北风中乞讨而皲裂粗糙的手，发誓道，“奶娘，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好日子会过上的，不过，眼下能不能先让我吃个包子，”常余窝在稻草堆里，摸着身上被缠的到处都是的绷带，不幸巴巴道，“卿羽姐，我要饿死了。”
卿羽抱住双膝坐在那边，悄悄地凝睇着她，一时愣在当空，话也说不出口，身材也转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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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卿羽有些愣神，奶娘安抚般地握住她的手，道：“将军对你不好，全府皆知，偶然他打了你，过后也会悔怨，还……”
小女孩大力点点头，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常余。
“应当不会是李将军。”奶娘想了想，几近是肯定地说出这句话，“他没有来由这么做。”
卿羽捂着热包子不敢担搁，一起小跑归去，世人都醒了，见她返来，一哄而上，转眼间一大袋包子朋分结束。卿羽留了几个，拿给奶娘和常余。
老妇人有些发慌似地笑笑：“要饭的讨来的东西，是有些脏，还请女人不要嫌弃……”
“奶娘，”卿羽忽地打断了她的话，兀自站起家，“天亮了，我出去买点东西吃。”
小女孩一双眼睛水汪汪，本来在看她，闻声她问话便又低下头去。
奶娘眸光明灭，又是一声感喟，轻声道：“可本来的李将军，并不是这个模样的。”
卿羽将颤抖的双手伸畴昔，倒是没有接那块云糕，而是径直端住了老妇的脸，眼泪落下来时，她喊出了心底的那声呼喊：“奶娘？……”
一向将她拉到篝火堆旁，小女孩指了指卿羽，又仰起脸看看老妇人，还是不说话。
老妇人头发斑白，污渍袒护住了她本来的面貌。她将怀里的阿谁脏兮兮的布袋拿出来，摊开在地上，是讨了一天的食品，有一把碎了的烂菜叶、两只黑馒头、半只鸡翅膀、几个圆圆的小肉包……
拜别将思念酿得很长，她与奶娘依偎着说话，一向到天微微亮。
丫头翻了个身，怕冷似地直往奶娘怀里钻，奶娘将枯燥的稻草往她身边挪了挪，悄悄拍着她，丫头在睡梦中感遭到依托，又甜甜地睡着了。
听到卿羽要走，常余几口将包子塞下肚，歪倾斜斜地站起来，也要跟去。
李平岳在她心中是一头凶兽、一只妖怪，她对他，除了恨，还是恨，恨至如此地步，竟半分听不得他的好。
卿羽有些惊奇地望着她。
奶娘抱着她，不住地抹眼泪，一再说着：“返来了，返来了……”
奶娘推给她：“小羽先吃，我不饿。”
火苗哔啵一声，她回过神来，朝篝火里丢了一根干柴。中间的常余睡梦里翻了个身，许是碰到伤口，眉头皱得很紧。
老妇人笑了：“哦，救了两小我呢，丫头真棒！”说着，从怀里摸索着取出一个纸包，一层层翻开，竟然是一只黄澄澄的油团，香味溢出来，小女孩咽了一大口口水，接过来时先往老妇人嘴里送，老妇人硬是不吃，小女孩这才咬了一大口，欢畅得收回呜呜的声音，挪到篝火另一边舍不得似的一点一点地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