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目睹他们越来越远,心下稍安,起码,师兄现在已经安然。
战鼓响,号角鸣,雄师浩大如海潮,喊杀声震耳欲聋,铁枪劲戟森寒立天,跟着大旗一摇,万箭裹着火棉齐发如蝗。沈云珩身先士卒,纵马杀向敌军丛中,手起处,血如涌泉,染满袍甲,卿羽靠着他宽广的胸膛,直面存亡场景,心中甚不是滋味。
“将军不成!”那两鬓斑白的老将军汗出如浆,苦口婆心道,“沈云珩乃大燕皇宗子,他一死,燕帝必将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只怕我大陈会有更大的灾害。再者,现在我方军队当中有沈云珩的一万精兵,布阵以及克敌之策皆听他一人批示,若他现在死了,军心大乱,于我方大大倒霉!若此败北阵,只怕……”
与此同时,又有三枚钢箭吼怒而来,直袭他各处关键,周顾腾空闪过,堪堪躲过两箭,但腰腹上那一箭倒是没能避开。
乱军当中,死伤无数,没人会晓得沈云珩的死另有玄机。这个时候,恰是置他与死地的最好机会!
但开弓之箭岂有罢休之理?林乘南咂咂嘴,有些烦恼地皱紧了眉头,忽而面前一亮,挪动箭头,对准了阿谁向着周顾飞奔而去的女子。
身为医者,她没少见过血淋淋的场面,但如这般残暴杀生,此生初次。说不惊骇是假的,好几次目睹刀光乍现,她迅疾趴下才堪堪避过,再昂首时,对方已被沈云珩斩落马下,血溅当场。
卿羽紧咬嘴唇一言不发,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缰绳。看到他们的状况,沈云珩内心约莫明白了七八分,一时肝火袭上心头,但见寒光忽现,手中的长刀已如惊云般飞速掠去。
她悲伤出走,依着她的性子定然是山高水远躲他躲的远远的,原觉得今后再也见她不到。但现在,她竟然活生生的就在面前。她为何会到敌对一方,为何与沈云珩在一起,为何又会上了疆场……这些事情他不想去扣问后果结果,他只晓得一件事,那就是她又返来了!
沈云珩一边纵马前去,一边沿途杀人无数,一一击破防卫,中转周顾面前,长刀鲜明扫过,携着凌厉风声直砍周顾面门!
这么一个绝世美人儿,又聪明过人,这么死去委实有些可惜。只是她再如何斑斓、聪明,他林乘南得不到,不让她死才是最大的可惜。他甘愿亲手杀了她,也毫不让别的男人获得!
卿羽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她想喊,但嘴巴张了张竟如何也喊不出声,眼睁睁看着沈云珩手中的长刀砍了畴昔!
卿羽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行动冲撞得没了重心,在间隔周顾另有两米的间隔处扑到在地。
那老将军瞠目结舌。沈云珩带着的那小我,即使身着男装,但从身量与面孔上一看便知是女子。大战当前,沈云珩作为陈军一方最首要的将帅之一,竟堂而皇之带一个女子上疆场,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遂心急火燎地要上前制止,却被林乘南拦下,道:“随他去吧。如若这个时候跟他起争论,这仗还打不打了?”
长刀带着决然的剑风而去,寒光裂帛,眨眼已攻到周顾面前!但是仅是一刹时,周顾回身朝沈云珩刺下,沈云珩屈身一挡,下一刻,剑刃已顿在眉间!
周顾收回击掌,执剑挡开,沈云珩收刀而立,单手抱紧了怀里的卿羽,向着周顾道:“我视若生命的人,到了你那边却受尽百般委曲,这笔账,本日定要好生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