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凑了半天热烈,卿羽这才因着小翠一句话认识到台上唱的是《霸王别姬》。大正月的,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团聚高兴当中,这台戏唱的倒是生离死别,也忒不该景了。卿羽感慨着,忽听台上那虞姬一声喊:“汉兵已掠地,四周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饥肠辘辘的她一忍再忍,最后在一桌子饭菜的香味中睡着了,待一觉醒来发觉本身睡在床上,桌子上的饭菜已被撤走,空空荡荡的。沈云珩背对着她坐在案几前,面前是高高摞起的折子和卷册,拿了一枝朱笔不时勾勾画画,翻页时行动极轻。
芙蓉帐暖,懒起弄妆梳洗迟。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沈云珩已不见人影。浑身酸痛不已,她慢吞吞地坐起来,衾被滑落肩头,暴露一片深深浅浅的吻痕,回想起昨夜温存,脸颊腾地红了,赶快抱紧了被子将本身团起来。
卿羽的冲天肝火临时熄弱一些,对镜摆布打量一番,忍不住叹道:“瘦了,黑了,皮肤也糙了,唉,老了!”
小翠唏嘘不已,叹道:“看过不下十遍了,每逢看到这番场景还是难过的紧。”遂拉住卿羽,“虞姬一死,剩下的也就没甚么看头了,公主,我们走吧。”
庭中月是天上月,面前人是心上人。伸脱手指抚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蓦地就泪目了,走了那么多的悲欢长路,她终究再次回到他身边,多么光荣,他还未回身拜别。
当时真傻,误觉得他们之间的豪情不关风月不值一提,但厥后千回百转的路途中,本该逐步淡化至消逝的情义反倒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清楚,才发明那些被她强行否定和假装不屑一顾的心境,实在已经就是爱了。
卿羽盯着沈云珩的背影思路满天飞,他似故意灵感到普通回过甚,眼中是戏谑的笑意:“你看够了没有?”
小翠上前奉侍着她穿衣,笑道:“这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么?公主提早风俗风俗也好。”
小翠眨巴着大眼睛:“全府高低都晓得了呀!清平公主您和王爷情深义重,得知他中毒的动静以后,立马千里迢迢投奔而来,不但为他解了毒,还衣不解带地经心顾问,这般情义可谓感天动地,有甚么好坦白的呢?”
“一点皮肉伤,何足挂齿?”他目光灼灼,扬眉一笑,“这类事情,绰绰不足。”眼中的星火残虐燃烧,他呼吸渐近浑浊,腾出一只手来大力扯开她胸口衣衿,另一只手揽起她柔嫩腰肢,一低头在她肩头咬下。
小翠将一天的路程都安排得满满铛铛的,卿羽却仿佛提不起来精力了,直喊着又累又困,闹着现在就要回府。小翠没法,只好随她。
伴跟着麋集如雨点的梆子敲击声响,大幕缓缓拉开,那年青伶人艳抹盛饰,踩着轻巧的噪音粉墨退场,手执一把雪亮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闪身回眸间挽了个标致的剑花,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喝采声。
小翠噗嗤一笑:“公主真爱谈笑。您是天生丽质,这些皮肤题目都是小事,今后只需细心保养,定会规复之前的状况,不,比之前还美!”
卿羽点头应下,催他从速去忙端庄事。目送着他刚分开,一个小丫环就进了门来,笑嘻嘻道:“奴婢小翠,奉王爷之命特来奉养王妃娘娘。”
肃州城的繁华出乎料想,她第一天进城时就颇感猎奇,至这时在城里敞开了玩,才真正感遭到甚么叫乐不思蜀。小翠说,王爷长年驻守边关,这肃州城是他的长居之地,在他治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们安居乐业,全部肃州城的百姓的确要拿他当神袛一样供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