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歌冷冷一笑,转过甚去对着身后的人道:“记着了,到人家做客,好歹要晓得尊敬仆人家才算是有端方,更不能辱及主家长辈,不然就算是死了也是该死。教教他端方!”
他身后走出个清癯矗立、肤色白净的年青人来,面无神采地同那虬髯大汉行了一礼:“请。”
红色的玉环,青紫色的丝绦,吊在梁凤歌的手里好生扎人眼睛,周嘉先的内心油然生出一股悲忿苦楚之感,他当然认得这是甚么。朱三太太留给朱卿卿一对玉环和多少金银之物,金银之物朱卿卿尽数留在了周家充作这几年她的衣食开消,这对玉环倒是被带走了的,他曾经觉得有那么一天,他将会获得此中一只玉环,却没想到这玉环已经被她给了梁凤歌。想到朱卿卿的眼里内心今后不会再有他,周嘉先的心口一阵绞痛,疼得他不能呼吸。
周嘉先此番出行也是做足了筹办的,挑的都是妙手,当下也冷眼旁观,由动部下之人去应战。
他虽语气平平,神采沉着,却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觉得他说的会是威胁打单之语,便是向来自夸沉着胆小的周嘉先,也感遭到了那股迫人的寒意。周嘉先内心有两个小人在打斗,一个是沉着的周嘉先奉告他要忍,一个是气愤的周嘉先很想拔剑杀了梁凤歌,终究沉着的周嘉先克服了气愤的周嘉先。
梁凤歌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地浅笑着道:“何必那么费事?我不想她把才吃下去的饭菜吐出来,那样很伤脾胃的。我替她答复你吧,你瞧这是甚么?”
周嘉先苦涩地扬起下巴,对峙道:“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卿卿说了算,你让她出来见我,我们听她的。”
可惜,周嘉先还是又忍住了,纵使他的嘴唇已经落空赤色,纵使他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但他的眼睛还是始终保持下垂状况,很好地掩去了他实在的情感,整小我也还能安稳地站立不动,乃至于能打手势表示他部下的人不得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