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垂眸看向她,面上一缓:“我不是要给你指婚,只是要你晓得,你年纪不小,可老是无头无脑的做事情,再如许听任你下去,恐你害人又害己。”
他低头看着桌上,静躺着一张褐黄色的字条,他拿起来,仔细心细的又看了一遍。
云川的话有些深,白泥听不懂,待她再次凑上来的时候,还没看清他说的那珠子是何模样,又被云川丢回了包内,只听他淡淡说了一句:“拿去丢了。”
光天化日的,她给人家一个女人脱衣换药,不闭门上闩就算了,竟然还敞着门?并且,竟然如此的没有警悟,就这么叫人进了屋子。
“少爷,另有一物。”青衣又从承担里又取出一物,云川一看,竟是一条蛇骨的佛珠手链,整十八颗,颗颗珠子被打磨的光滑光鲜,垂眸间已将这珠子的仆人猜了个七七八八。云川点头,只道:
云川一怔,侧头看了眼身后还半敞着的屋门,回身“咚”的一声将门合上,沉声道:“无事,你去忙吧。”
白泥摸摸脑袋,一脸凝重的走回屋内。此时的沐夜已经穿好了衣服,瞧了瞧门外,只见白泥一个。
“东西,找到了吗?”云川问道。
白泥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时马韫在屋外敲着门,说道:“公子,上山的那几个返来了,现在见吗?”云川闻声,应道:“叫他们出去。”
云川看到白泥的脸,心中压抑已久的恼羞终成怒,星眸凝着她毫无自发的脸,沉声道:“白泥,到我屋里去!”说罢,端着那只剩半碗的汤药回身拜别。
沐夜摇点头,摒除邪念,合上眼睛运气调息。
“嘎”一声,屋门被推开,屋里探出颗圆咕隆咚的小脑袋。
没由来的忽闻‘婚事’二字,白泥双膝一抖,跪去了地上,神采泛白:“哥,你不要吓我。我还小,前两个月师父还说我没发育呢,以我现在这模样,没人会要的。”
门外的云川还是立如顽石,动也不动。屋内屋外都静了一会儿,白泥扑闪沉迷惑的大眼,提声朝着屋外喊道:“哥,沐女人叫你别在乎――!”她那声音既清脆又长。
话说方才云川进屋的时候,白泥为了转移沐夜的重视力正在给她说故事,白泥说的用心而沐夜又听得细心,待她二人听到动静侧头去看的时候,云川人早已跑到了屋外。
“嗯。你不要多说甚么,尽管将这药搀在她常日抹伤口的药里便可。”云川低头又看看贵重的药膏,垂眸间却又暴露抹苦笑:“便是不说,她该当也识的出来,也罢,你就照做吧。”
沐夜冷静的将手移到了下腹的伤口处,现在前后的伤口都结了疤,内里又糊着药,一眼瞧去,恰是最骇人的时候。
云川此时忍着胸中的恼羞与肝火,悄悄咬牙: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叫白泥这个大含混来帮沐夜的。
青衣难堪的看了看云川,云川摆手表示他们退下。
白泥扑闪着一双明眸,暴露一排白白的牙齿,直道:“哥,你说啥呢,关着门,俺们听不清。”
白泥点点头,谨慎谨慎的接过来,问道:“给沐女人用的?”
字条上洁净利落的只要一句:御驾下江南,直指荆南,已至淮北。
小厮面上一喜,从速退出了屋子。云川将药放进食盘里,端起盘子独自走向沐夜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