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见过红菱、绿荷几个绣的东西后,曾荣感觉阿梅如果规端方矩地参选应当也能被选上,且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忧露馅,连带着曾荣也跟着严峻。
说到底,还是于家过分贪婪了,只怕此次让阿梅进宫的目标也不纯真。
可这会听了曾荣的话,她知错了,工坊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如果被人发明她是作弊出去的,这结果的确不是她能兜得住的。
“是。”曾荣躬身应道。
美英手里拿的花腔是花边的,切当地说,是衣服的领口和袖口用来滚边用的,图案是云卷纹,应当是某个妃子用的,因为之前曾荣见过别人绣的云龙纹,也是带金银线的,比这个高贵霸气多了。
可曾荣清楚,阿梅担不起这份重担。
说是威胁也好,说是规劝也罢,曾荣毫不是危言耸听,皇后的儿子过周岁宴,出了茬子毫不是小小的阿梅能兜住的,以是她必须让阿梅认识到这事的严峻性。
曾荣看着她的背影出了会神,很快又被中间的美英和秀珍两个吸引了。
“回柳姑姑,绣坊里有人用这类绣法来绣嫁衣,我感觉很都雅,便试了试。”曾荣回道。
想到这,曾荣又走到阿梅身边,阿梅拿到的是一张麒麟送子的花腔,这个花腔可比梅花难绣多了,且描起来也难,阿梅正一脸生无可恋地对着这花腔哀嚎呢,见到曾荣,顿时换上了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让曾荣帮她描样和配色。
可如果让曾荣踩着阿梅上位曾荣也不肯意,这有违她的知己,毕竟当初她承诺过于韵青要搀扶阿梅,且她能进宫也和于韵青不无关联,做人不能不讲信誉。
另有一个不纯真的是绿荷,只是绿荷的野心是写在脸上的,这类民气机并不深,倒还不敷为惧。
曾荣猜想她应当是拿给覃姑姑去决计了,前次她们几个遴选考核时绣出来的东西也是被端出去后再端返来,也就是说,固然那位覃姑姑不太管事,但绣作坊用谁不消谁还得她说了才算。
约摸一顿饭的工夫,柳春苗又把托盘端返来了,不过这一次托盘里装的不是绣品,而是一叠花腔,曾荣这才晓得,本来绣作坊也有专门的画师,只是彼时的她尚不知这位画师就是覃姑姑。
因为描样是每个绣娘的根基功,阿梅必须学会,总不能每次有难绣的花腔都让曾荣替她吧?传到柳姑姑和覃姑姑耳朵里,很难说不会扳连到曾荣,乃至于扳连到全部绣坊和于家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