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不亮农家翁喂饱了驴,便赶车上路,晓得有人要到卫安城,邻村母子二人一早便恳求搭了顺风车,一车六人挤的满铛铛。
放眼望去,虽是暮秋,但河水还是清澈,也有着大片大片荒废未开垦的地盘,但是这里河道沟渠遍及,有着这些分支河道津润,能够设想,只要有充足的人手,只要将这些地步开垦出来,必都是长庄稼的上好地步,又哪愁没有好日子过。
檀婉清看了看莫名其妙掉泪的瑞珠,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挑眉惊奇道:“这菜固然不爽口,但你也不至于嫌弃的哭了吧?”
“外城已经有军户住下了吗?”
妇人听着也跟着神采好了起来,“我也听路上很多商贩提及,城里自从驻扎着谢大人的兵马,毛头鼠贼都少了很多,百姓都有好日子过,很多卫安城里有亲戚的人家,都想跟着迁进城,我这也是没体例,不得不去投奔我那妹子,也不晓得她现在如何样了。”妇人也是不安的,但也带着新的但愿。
“听人说,卫安城新任守备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建外城增设堡垒,把这一片地盘全数圈出来,我有个远房表兄就在那边,他说城墙都是用的糯米汁灌溉,建出的城墙又高又健壮,再也不消担忧瓦刺攻城了……”听着的几个身着褴褛的行人狠狠的咽了下口水,糯米啊,人都吃不上,用来灌墙,多可惜!
这世道山贼出没,瓦刺猖獗,一旦进了庄户,那庄里的百姓就不利遭了殃,妇人的牛头庄便是前不久被屠了,幸亏这母子二人在外走亲,才保下命来,可惜家里别的人没逃出来。
但也正因为这里的环境优胜,地肥水便,粮食比旁处高产,一向是边疆瓦刺目红之地,边防建的堡垒数度被攻破,瓦刺蛮夷大量冲出去猖獗打劫搏斗,连官军都跑了,百姓那里敢待下去,使得本来糊口在这里的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大片的上好地步荒凉在那,无人开垦,实在可惜。
“怎没想过?”老翁甩了下鞭子,“可这一村庄的人几辈子的地盘家什都在庄户里,那都是命根子,哪能说姑息迁,就算迁了,上哪安家落户去?这世道一旦无家可归就成了流民,说饿死便饿死了,还不如守着祖宗的地,活一天年一天……”
待进了空配房,两人回身便与老尼伸谢。
本身的一番美意被人受领,老尼心下也妥贴,又见她二人言语亲热,并无甚么朱紫的架子,早晨三人住在配房小屋内,便对两人略微指导,像她这般年纪大的老太,出门在外倒也不惹人眼,可两个年青女子就分歧了。
海碗里几块黑乎乎的黍面饼,一小叠酱色咸菜,再无别的。
“他老叔,你们庄子里人就没想过迁走?那群牲口此次屠了我们牛头庄,说不定下次又冲出去,你们庄子又离我们那么近……”那妇人边擦眼泪边道。
老尼想也不想,便道卫安城可去。
若不是师太与村民熟谙,兵荒马乱的世道,她们两个陌生女子,就是给再多钱,人家也不会随便承诺下来,老尼如此照顾,再三感激都是应当的。
“这一片地步,也要很多人开吧?”那可不是小数量。
吃完了饭,老尼翻出了一些之前女尼削发前留下的衣裳,檀婉清两人穿的还是山贼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实在有些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