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用饭的时候,黑压压的兵蛋子热烈的翻了天,个个都在说那堆铁料,这如果全融了造兵器,得造多少,懂行的便道,起码也得人手一件。
回程的时候,碰到几波胆小包天来劫车的流匪,另有一伙较着来寻仇的鞑子兵。
“女人就喜好那股举止高雅,吟风弄月的墨客气儿。”张献道:“像我们这类大老粗,每天舞刀弄枪的,挥锤砸铁的,人女人见了都怕,绕着你走,没见营里多少个娶不上媳妇儿的?你甚么时候见秀才打光棍?”
“那是,我就是感觉大人有本领,跟着他有肉吃,才参的军。”
杜和啐了一口,“甚么世道!女人都瞎了眼了!”
伙夫当即白了他一眼,从小灶上取了汤端出来:“关你甚么事?把你能的。”啐了口后,端了饭菜出了伙房。
杜和哼一声道:“女人,跑了就跑了,另娶一个就是,石铁匠一把子力量,养家糊口不在话下,何必为个女人疯疯颠颠,可见也没甚么骨气。”想到甚么,随即又道:“真不知那种除了咬文嚼字,诗作画外外,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弱鸡墨客有甚么好。”
大人这身衣服,还是明天返来时沾了点血的那件,如何也没换一身。
谢承祖从速摆了摆手,“去忙吧。”
“可不是,传闻路上还碰到了鞑子,被大人的人马打的落花流水……”
伙夫骂骂咧咧的,才走到煮肉的大锅处,自热气腾腾的猪骨中,捞出一块瘦中带肥的大骨,刷刷几刀便将上面的颤颤巍巍的熟肉片了下来,放到板上,手起刀落,将熟肉的切成片,一收一抹,装了满满一大碗,再缓慢的拣了三个烧饼,五个馒头,就要端出去。
谢承祖说完,便转头上马,张献昂首看了看日头,这全部外城转了一圈,就晌午了,他不由道:“大人,小石头佳耦中午在宅子里摆宴,大人去不去啊。”
“哈哈,就是,传闻大人此次把灾黎全接进外城了。”
伙夫不由摇了点头,回身进了背面。
人手一件啊!
伙夫满心美意,但男人,特别是年青,还是未婚娶的男人,本身筋骨就壮,既不阳亏又不精损,白白补了一碗鹿鞭汤,那感受。
“鹿如何了?”谢承祖蹙紧了眉头。
“大抵是担忧一旦攻城,这些人没处所躲吧,本来就不归大人管,大人也是仁至义尽了。”
张献拍拍他肩膀,“人家是教的女学子。”
“胡说,大人身强体壮的,哪来的病。”伙夫伸手拿了大海碗,一眼就看到烧火小兵嘴上的内渍,舔的再洁净,也是油光铮亮的,抬脚便踢了畴昔,“偷吃肉了,撑不死你。”
自传闻铁窑建了起来,铁料堆成了山,人手一件兵器在望,这营中几百号人,的确炸开了锅,个个热血沸腾,挥拳踢腿,恨不能现在就能拿到手,舞个天花乱坠,建铁窑也更加卖力。
“那头鹿的鹿鞭,另有几根鹿大骨,我悄悄留着了,这都是对男人身子骨好的东西,小石头死皮赖脸的要,我没给,就是专门给大人留着的,刚才大人喝的那碗汤,就是,喝了这个,连熬个三天两宿都不累,好东西……”
大人麾下没有两千人,也有一千五六百人,人手一件就是一千多件,这可绝对不是个小数量,现在正逢战乱之时,兵器耗损特别严峻,益州的几个城加起来,库房都不晓得有没有个三五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