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听话的话留下,不听话的话……我就找小我迹罕至的不毛之地,把它埋出来,我拼着镯子不要了,也得关它几千上万年;或者直接找个火山口,把它扔出来融了。不就不信它比索伦的魔戒还要健壮。”
“嗯,畴前有位渔夫,在海里捕捞出一个瓶子,翻开瓶子后内里有个妖怪,妖怪说会满足他三个欲望,然后把他杀死……最后,渔夫把瓶子重新塞起来,扔进了深深的海底。”
“痴人。”
却不料仅仅几句话的工夫,啸老虎这里异变陡生。
在他们惶恐欲绝的眼神里,岑青走近那杆枪,伸脱手掌。
而张钰的猎奇则出在别的方面:“甚么是戒指里的老爷爷,阿拉丁的神灯和漂流瓶里的妖怪,你能给我讲一讲这些故事吗?”
这才不是她想要的江湖――她想要的江湖是少侠们鲜衣怒马,侠侣们伉俪情深,大侠们义薄云天,名侠们德高望重――而绝对不是面前这类我杀了你,你杀了他,刚挖出别人的心肝吃进肚里,顿时又被人打成死狗普通,最后连尸身都没法留下。
“你的枪,会吃人。”
是以岑青开初并没有去管他,反而先去处理了狐妖节制的傀儡。
追星则保持了另一种态度:“魔兵弑主的故事古来有之,但只要仆人充足强大,是足以降服魔兵中的魔灵的,乃至另有一些体例能够直接扼杀掉魔灵,就像前几任张天师几近便要对我做的那样。”
本来岑青只是打趣一下这杆异变的枪,却没想到竟然真正获得了回应,他呆了呆,而后觉悟起追星的模样,随即为长枪的言语噗嗤一声笑了:“一杆破枪的枪灵,你给我装甚么比?”
固然对于岑青偶尔冒出的从未传闻过的典故而奇特,但岑禄对于她这类莫名其妙的自傲还是有些不敢苟同,毕竟那是杆连化形妖魔的血肉灵魂都能吞噬的魔枪啊。
岑青冲前面摆摆手,表示他们本身无恙,悄悄吸了一口气,然后抓住了枪杆。
在张钰与四鬼的眼中,在那一刹时,他死力地想摆脱背上的长枪,脸上暴露难以言喻的惊骇,嗓子里咯咯作响,全部身躯颤栗着向外挣扎,前肢在地上刨出半人深的泥塘,但是血肉却缓慢地朽迈下去,脸上的毛发变成灰红色,再衰颓脱落;皮肤舒展起来,充满了铜钱大小的玄色斑点;雪亮的牙齿也变得焦黄,透露在脱水的牙龈和嘴唇外,脸型已经腐蚀成了骷髅的形状;最后全部身躯都朽腐下去,变成了一堆包在外套下的零散的骨头。
五鬼藏身于空灵玉阙,岑青背着张钰重新上路,在路上他渐渐地讲起漂流瓶里的妖怪的故事。
而四鬼连眼神都不普通了,他们和岑青一样能够看到啸老虎灵魂被吞噬的画面,想起之前跟这杆魔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日子,真是无知恐惧。
“寒微的凡人,是你在用仆从的说话呼唤我的回应吗?不过你用来让我复苏的血灵太初级了,快去弄一些崇高的血灵让我规复气力。”
岑青闻声转头。
“蚩尤大帝的魔枪啊,请唤醒九黎众的血脉吧。”
“岑青!”
而在岑青的眼中,倒是另一番气象――暗淡湿冷的雾气潮流一样在长枪的四周满盈,浓雾中啸老虎的灵魂方才升起便被升腾吼怒的浓雾拍打下去,他的灵魂痛苦地嘶吼着,好像溺水的人伸着求救的手臂在浓雾里向前游动,不过还是垂垂地被雾气吞噬和异化,只余下浅淡的表面,下一刻却连表面也看不见了。那些灭亡之雾貌似欲求不满地在四周逡巡着,摸索着,终究无功而返,重新回归到长枪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