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点点头表示了解，但还是有疑问：“为何真灵不能下界？”
神灵，他只见过独一的一个，是被人间帝王敕封的，但是来自天上的神灵，他还从未见过呢。
张铮见岑青的目光一向盯在黑虎身上，便在中间絮干脆叨地解释，先前他用张天师的定灵符定住了这黑虎的虚灵，就是等着借它灵力一用，以后再送它重弃天下与真灵合体。
“你们不是有甚么灵丹宝药的，拿来给她吃了，直接让她冲破千年道行成妖仙就行，渡劫修为甚么的不首要，归副本君要的是侍妾，又不是打手。”
“是不成能，不是不能，吃惯了山珍海味，谁还情愿到破屋子里啃窝窝头？”张铮改正了岑青一下，又道，“成仙得道，吞吐皆是元气，去处斯须千万里；人间周遭才不过八万里之遥，又只要灵气，谁没事儿放着明堂大屋不住，专门往憋气的笼子里钻？”
“这个我等会儿跟她筹议一下。”张铮在神魂中对答道，偷眼瞧了岑青一眼，发明她正蹲在墙边无聊地抠墙皮，顿了顿才道，“张某想问神君的是先前劈面仇王府内藏银之事……”
“我也这么感觉。”张铮的神采看起来也很不对劲，不过也无可何如，“得道以后，要么就做个清闲安闲的散仙，要么就去天宫做神仙，不过天宫的职位就这么多，偏僻偏僻没捞头的处所又没谁情愿去……我道门这些年封神也很头疼呢。不过佛门这点儿做得倒真是不错，果位无数，神佛罗汉比人还多，就是报酬差了点……”
岑青站直身材，冲他摆摆手，让他出去趁便把庙门关上，转过脸来咔咔咔咔地捏了捏手指，从丹田里抽出一股妖气缠绕畴昔，在黑虎双目中拔萝卜普通把那信奉化身的虚灵拔了出来，接着使妖气固结在拳头上，啪地一拳砸了上去。
“昔年临安还不是京都，徽宗天子巡游的时候敕封的这间古刹，但赵玄坛毕竟是道门正神，那敕封只能落到他脚下的黑虎身上。实在自从靖康之难，建炎南渡以后，天上斗转星移，这黑虎的神位就已经不在了，只是人间香火又让它存续了几十年。现在香火萧瑟，它神智渐消，不知被谁勾引，竟然开端吃起血食来，若不加禁止，必成妖魔。”
岑青听得他口气里一股子半酸不酸，又带着份骄贵的味道，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怪不得连菩萨们开口也是贫僧如何如何，而道门一只黑猫开口就是本君，炊事的确是比佛门好多了。”
“呃……”张铮的脸顿时抽动起来，千万没想到这黑虎还是个色虎，“她方才化形，升不得天宫。”
香火苦楚，供果干瘪，神案上方泥塑木雕的是赵玄坛的神像，但好久没有人祭拜的原因，神像身上的漆皮斑班驳驳，暴露上面的糟木和稻草来，但它脚前的伏卧的黑虎却还是光滑油亮如新，神态狰狞，好像活物。
“不过星官下凡又是如何回事，你晓得么？”
“不是，神灵分为道门正神和天子敕封的人神，乡野间另有集众念而成的社神、家神等等，判定一个神灵的修为凹凸，主如果看它们有没有真灵。但是在人间的除了人神以外，大多数都是虚灵，虚灵修为不会超越金丹真人，最多庇护一城一地。”
“呃……你的比方还真是形象啊。”
四目相对之时，岑青的神魂中俄然响起一声深沉的虎啸，清楚是这黑虎在震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