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周在一旁笑了笑,杨夫人倒是重新回到坐位上,整了整衣角,再次问道:“青女人为何要行男人之礼?”
院中粗大的枇杷树遮去了日光,在庭中洒下一片可贵的清冷,面对着杨氏佳耦核阅的目光,岑青笑得有些难堪。
“二位应当听张钰说过我在平靖关途中截杀一只虎妖的事情,这封请柬便是从那虎妖身上搜出来的。”岑青从怀里取出那封请柬,推到了杨继周的面前。
他用了一个仿佛平常不如何利用的词语,是以稍稍停顿了半晌,想了想又忧心忡忡道:“据标兵回报,那边的气候整天阴沉不见阳光,树木残落寸草不生,更甚者周遭数十里连一只老鼠和蚂蚁都没有,美满是一片荒凉的死地,那标兵回禀后不出三日便浑身腐败而死,身上生出白毛,指甲尖长锋利,为制止惊吓兵士,我连夜派人将他的尸身悄悄地烧了。我出身军伍,本来不怕神鬼妖魔,但这类动辄激发天变的怪物,看来也只能由修士里的大能来肃除了。”
“我听钰儿提及过你,钰儿幼年跳脱,多亏了你一起护送才气安然到达,一向没来得及劈面感激。”杨夫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年纪,言谈举止有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即便提及岑青的身份也不显得冒昧,“听钰儿说青女人本是异类,最后我本有些担忧,但眼下看来,青女人举止萧洒,脾气直率,明显是出身有道高人的门下,倒是我以升量石,失之陋劣了。”
岑青不晓得该如何回礼,但见到对方的态度,也只得起家作了一揖。
“青女人固然是妖,但也有救世济民的慈悲之心,这点儿我实在是很佩服的,只不过事情总要先看可为不成为,然后才谋定而动……”杨继周的面庞忽而伸展开来,话锋折转,“此事临时作罢,青女人护送钰儿之义,杨家感同身受,如有别的需求,我必当极力而为。”
岑青点了点头,毕竟对方获得的信息更加全面,本身先前的筹算看来要重新制定一番,正如杨继周所说的谋定后动。
“是的,我就是阿谁岑青。”
“礼节不过是应酬罢了。”此次反而是杨继周搭了腔,抬手止住了杨夫人的反诘,面向岑青,问道,“之前青女人提及有要事相告,不知是甚么事情?”
“赵家堡……”杨继周用食指悄悄地在石桌上轻扣,提到的倒是别的一件事情,“堡主赵松,曾自称是太祖一脉的正溯,建炎南渡时,他留在汝南称王,金人在北方立了伪齐后,最后视他为疥癞之患,只派小股金兵攻打过几次,只不过他那坞堡深壕高墙,金兵一时攻打不下。厥后岳少保北伐,金人得空他顾,赵松才获得了喘气之机,这数十年来他龟缩于堡中深居浅出,既不抗金,又不反宋,大师都几近把他给健忘了。有人传说他在堡中招募了一群修士日日炼丹修行,其别人也只当个笑话,直到前些年他俄然接管了金国的册封,才引得一些江湖人大怒,请出天赋妙手前去刺杀过他几次,只是厥后再无下文,现在想来倒是有些邪门……这请贴上所言的事情,或者失实非虚。”
岑青听得连连皱眉。
“是以,即便我帮你把这类事情鼓吹出去,实在结果也是微乎其微。”杨继周苦笑了起来,“或者那些财迷心窍的江湖人见到事不成为就会退去,或者如飞蛾扑火普通前仆后继地去送命,如果连传说里的千年僵尸都吓不住他们,你感觉戋戋妖魔又有甚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