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开端来。]
陈善的一袭血衣也化为了雪净白袍,双腿无伤无痛地被风拖拂着站了起来。垂落大半脸颊的染血长发和婉地飘在火风里褪去血污,小脸上固结的暗血也如同被洗净,暴露了一张青涩洁净而又清秀清丽的面庞。整小我如同从仙界下凡的小童,透着一股子不沾世俗气味的出尘。
阿娘,我不懂啊。这统统,都是假的吗?
少年的眼眸里是一片茫然的哀思。
因为,不管是不肯给出起死复生之药,还是底子没有这等神药的哑儿,都已经入不了苍君眼了。
他也就一双手, 无缺无损。因为那人还要,或说,只要留他一双手,为他开启那琺瑯五彩的瓷盒。这人间,也只要医圣谷正宗的血脉传人, 才气够翻开。
苍君说不准进,那便不进。陈善也从未在这件事上多想过,他也未曾猜想过那密室里藏着甚么。
苍君骗了他。
此为防盗章 那人一向唤他哑儿, 倒不知他实在并非真哑, 但现在倒是真的不能言语了。
[他也是苍君,心悦之人。]
陈善嘭得一声跪在了地上,虔诚至极地双手按地,头死死地叩在空中上。
[但你若需灵魂长生永久交予我,我会为你达成执念。]
[亦或,将他那敬爱之人重生,但让他万般求之不得,最后被他那敬爱之人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恐怕直到此时苍君也只会当他嘴硬骨头硬,死都不肯将那可让人重生之药交给他。但是,陈善真的没有。他若真有那如此神药,早就让阿爹阿娘活过来了。并且如果苍君想要,他必定给的……是啊,他有甚么是给不得苍君的呢?只要苍君想要的,他都情愿的。
陈善忆起来,是曾有过。苍君同他说过,除了那一间密室以外,天苍教任他自在出入。
他也曾经在佛堂前三拜,忏悔他三大恶,现在是得还报了。
[我并非神仙,我只不过受你执念呼喊而来。若你将灵魂许我,那我便替你了了执念。]
只是因为我身上有苍君他所求,以是便能够对我如此这般的好吗?
[魂飞魄散,永久不得超生。]
这刚过束发之年, 还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怎就受得住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
他还记得,他换上了为他量身定做的用宝贵的冰蚕丝做成的如丝如缕的雪袍,而苍君站在他的身侧为他清算衣袍。暴戾无常的天苍教教主伸手重柔地为他梳发,而后取了那代价连城的晶莹剔透的玉冠为他束冠,苍君温热的手指悄悄摩挲着他的脸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想必这人间,不会再有比哑儿更合适穿白衣之人了。]
他还记得,那人手中提剑,一身白袍被鲜血染红,站在尸横遍野中转过身来。那双染着猩红的眼眸定定地望着浑身颤抖的他,然后苍君走近了他,伸手取了他怀里洁净的手帕,将他脸上偶然溅到的血迹悄悄擦拭,而后苍君笑着对他低声细语道,[哑儿,这江湖上世人皆称本座是大家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既然你已晓得此事,你可还愿留在本座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