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的药房以内,奈瑛自发地用刀在左手上划下深可见骨的几道,面无神采,似是完整不知疼痛般。女子暗红的血刹时敏捷流入瓷碗内,很快一碗毒人的血便溢满了碗沿。
“你随我来,另有你,带我到你们的药房去。”宋远风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奈瑛。
苍君的瞳人颤抖着,他只感到肩上一阵温热,少年吐出的暗血染深了男人的黑袍,有血顺着男人的衣领间滑落,血液触及肌肤从温热至冰冷。苍君的鼻尖充满着少年鲜血的味道,他的心恍若无一刻如此时这般跳动非常。
“谷主,你忍着些。宋哥在这,无事了,箭已经拔了,无事了。”宋远风赶紧轻声说道,他将那覆着白布的毒箭放至一旁的托盘之上。而后赶紧回身,取了块绢帕伸手拭去少年满脸的泪水,此时他的手终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墨门。”屋内的木桌被苍君的掌力嘭得一声四分五裂地炸裂开来,苍君的手颤抖着紧紧握拳。如此技艺高深的独门暗器,除了墨门又有谁造得出。
“无事,你撑着些,宋哥必能替你解了此毒。”
陈善乃谷主独子,自幼受尽医圣谷万般宠嬖,他们何时见过陈善受过这般惨烈血腥的痛苦。如果前谷主和前谷主夫人仍就活着,见了谷主这般模样定是要肉痛欲绝。只不幸年纪尚轻的谷主便切身遭受了医圣谷大难,孤身一人只得进了这腥风血雨的江湖,现在又命悬一线。
“审,都给我审!问不出解药来,这些人都不得死!”
“去把无归和无常都给我带来!”
绢包从少年口中取出,少年的眼神完整涣散,满身浸满盗汗,止不住地在发颤。他虽是大口喘气着,呼吸却还是显得微小非常,似是只余留了这最后一口气在堪堪支撑着,连哭喊痛嚎的一丝力量都无了,世人见此都心惊胆战,恐怕此人儿下一秒就俄然没了。
这奇毒便是克苍君而来,若他中毒,凡是运了内力必然促使本身满身毒发身亡。
“此暗箭锋利非常,幸而公子的裘袍为他挡了一下,毒箭箭尾并未入体。毒箭的箭尾有倒钩,只怕再入体一寸,便不得取出了,只得任此剧毒伸展满身,暴毙而亡。”少年背间刺入的细短毒箭乌黑发亮,通体都渍着剧毒,不得随便触碰。
奈瑛未说一字,便饮下了那瓷瓶里的水。
“不成,谷主身中剧毒,只怕此时认识涣散了便再也复苏不过来了。”宋远风伸手将一绢包塞入了洛旻口中,“你们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少年裘袍上的暗红血迹垂垂散延开,这赤红都恍似染进了苍君的瞳孔中。
苍君的杀气猖獗地外泄着,他的周身好似都被堵塞的真空所呆滞了,他的手紧紧握住了晕厥少年垂下的冰冷的手。男人的双眼里凝集着气愤的黑火,就连那俊美的面貌在现在也狰狞地扭曲起来。男人冷冽狠厉的视野扫过地上的尸身和那些跪地之人,无人敢与其对视,恍若那双眸子里藏着噬人粉身碎骨的深渊天国般。
宋远风不由皱眉,他虽知要想成为毒人,那人必然早已受了万般毒虫蛊毒蚀骨折磨,这般刀剑的痛苦估计都已然痴钝。但此时见到女子这般自残的举止,仍旧感到一阵心惊。
奈瑛默不出声,转头望向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