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声,起家来,先是去将书案中间半开的窗户合上了,才又返身返来,拱手道,“回禀先生,画像上的女人已经查到了,此女名唤茵姑。原是桃源镇上醉满楼的妓子,客岁与楼里一个叫长琴的男倌相好,二人都赎了身,现在在镇上开了一家香铺为生。”
冷月之下的另一边,衿霜阁的窗户里亮着悠然的灯火,笼在横卧的玉龛香筒里的九罭香条已经燃尽,淡而清爽的余香却仍然袅袅娜娜的游回在灯前月下,将满柜摆列整齐的书卷侵染得书香恼人。
抬眸,十一已经进门来,单膝跪地,向他施礼了。他对十一道,“起来发言吧。”
慕容端起手边的素瓷矮杯,喝了一口水,看向十一道,“香铺可有去查过?”
慕容取下案头白玉琉璃灯的罩子,将手中的纸条放到焰火上烧尽,复又把灯罩盖归去。仍旧低头翻看案前的一本书卷,看到紧急处,便提笔在页边空缺处写上一两句话。
珠翠俄然想起甚么来,凑到惜云耳边,轻声道,“前些日子觞月居的眼线提及过,陌衿失散的亲弟弟有了下落。想是因为这个启事,她才铤而走险的。”
提及来,进繁花小筑的女子,都是苏管家遴选查对的,苏管家办事出了名的严苛,又如何会收一个鬼灯行的人出去呢?
慕容嘲笑,如此大张旗鼓的夸耀做派,倒真是阿谁顾怀德会做的事。
十一正要说这件事,“约莫旬日前,这个茵姑与邻里说故乡的母亲沉痾,他们二人要归去照顾,自那今后,香铺没有再开门停业。”
碰到他的目光,十一低仓猝低下头去,隐过眼底的悲惨,答道,“已经潜出来看过,铺子里的香格多数没盖上,楼上阁间里的床也没清算,桌椅混乱,杯子里留着半杯凉水,打扮台上的金银金饰也都随便摆放着,不像是清算过要回故乡的模样。”
惜云把那鹞子递给珠翠,“先把这鹞子收起来,不要收在落霞间,找个隐蔽的处所,千万不要让别人瞥见。”
何况,再有半月就是先生的寿辰,表哥来信说,那呼延天子派了大王爷和叶左相来祝寿,一个是天子的亲哥哥,一个是当目前野最是东风对劲的相国大人,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这一次的寿辰,千万不能出任何忽略,断不能让那小贱坯子惹出甚么事,连累到本身。
一滴汗从慕容的脸侧滑下,滴落在墨色的衫摆上,抽出版案上面的一个小屉子,从内里拿出一个小绣盒,翻开盖子,拈起内里的一丸药粒子,吃了下去。
十一看在眼里,胸口紧紧的。这药他认得,他们手上都有一盒,叫强心丹。与护心丸分歧,这个强心丹是受了重伤,身材支撑不住的时候,用来保命的。药效虽强,但对五脏六腑的伤害也很大。
慕容深思半晌,对十一道,“蓉城比来可有出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