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有此人，从未会面。”
陌衿眼底一亮，“我自幼学过一些医理，特别对制香感兴趣。听闻这位流云大夫也擅制香。如果肃大夫在本年的大会上见到这位流云前辈，还望为陌衿举荐一面，我想劈面向他就教一些题目。”
下了肩舆来，瑾袖扶着她回了房间去，一进房间，看到三盆炭火围在床边，竟与肃大夫那边一样，这个肃大夫倒是细心，晓得她现在体虚，最是不能受寒，连火盆也没忘叫人添置。
是啊，陌衿也不晓得本身在等候甚么，莫非因为一个瓷瓶的器形很像师兄用的，就把肃大夫和师兄扯上干系，由此证明师兄还活活着上？
“听闻每年蒲月初五的杏林之会，很多明医都会去参议医技，肃大夫也会去吗？”
肃大夫见她喝完了药，回身要走，陌衿叫住他，“肃大夫请留步，陌衿有些话，想与肃大夫暗里聊一聊。”
醒过来时，天刚敞亮起来，烛火早已燃烧，全部屋子里空荡荡的。她有些口渴，试着翻身下床，到案几前倒了一杯水，水倒是温热的，想是有人刚来添过不久，热水顺着喉咙滑下，只感觉胃里和缓了很多。
陌衿接过药碗，将内里的汤药饮尽，余光看着肃大夫将那青色瓷瓶支出袖中。那瓷瓶的光彩和器形，倒是师兄往昔喜好用的，总不至于偶合到这般境地吧？
“我传闻扁桓门下有流云、挽月、容雪三个弟子。此中又以大弟子流云医术最为高超，肃大夫可识得此人？”
提及来，他不但晓得凝容和止息的配方，还晓得解毒之法，记录这些方剂的古籍，只要师父有。师父只收过三个弟子，师兄已经不在人间，师姐也已经隐居，那些古籍也随师父陪葬了，这个肃大夫是从那里学到的？
陌衿收回击来，挽住瑾袖，“哭甚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我们回家吧。”
瑾袖扶她到床上躺下，她又要坐起来，瑾袖不准，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哽咽着说，“方才去接女人时遇见了肃大夫，他说女人必然要躺下静养一月，不能随便乱动。”
瑾袖的泪一时候止不住，也说不出话来，只得几次点头，扶着陌衿上了软轿。
深冬雪夜，昔日陌衿都会因炭火烧尽而冷醒几次，但是昨夜连续三个火盆围在床边，连夜不灭，暖得她竟梦见了春来花开。
“两位哥哥，我是觞月居的瑾袖，来接我家女人的，烦请二位让我出来！”
他微微皱了皱眉，侧身对门口端着药碗的婢女招招手，那婢女便出去了，他从袖中滑出一个青色瓷瓶，拉开黑木塞子，对着药碗里倒了一些红色粉末，淡声道，“喝完。”
已逝。
畴前她也非常喜好素白的衣衫，公子也曾说，她穿红色很都雅。陌衿抬袖，之前那一身血衣早已被人换下了，现在她也着了一身素白的睡服，款式繁复，很像她在天山上常穿的衣服。
这个肃大夫必然与师兄有甚么干系。
正到这里，陌衿听到内里有脚步声。
想起天山，就想起师父和师姐，想起师兄对她的百般好万般疼，想起他最后在她怀里咽气的模样，心又开端痛了起来，痛得眼泪一滴一滴的往外冒，止都止不住，那样好的师兄，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了。
陌衿依他的话，躺下了，他便不再说话，悄悄的站在那边，等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