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华淡淡的笑了一声,“酒徒之意不在酒。”
偏巧这一日,东边芷兰汀白素的丫头朵儿正要去陌衿那边取香粉,可巧见苏缨带了卫头领来围了觞月居,天然归去奉告了主子这回事。白素固然并不把陌衿放在眼里,但之前他芷兰汀一个小厮曾因伤了陌衿被罚出繁花小筑,这事让她扫了面子,她心有不甘。再者,先生虽不喜好这个陌衿,却又一次一次护她,始终叫她内心不得安生,还不如趁此机遇撤除陌衿,以免后患。
“不必你挂记。”肃华淡淡的说,语气固然不重,确有些冷。
苏缨便不敢作声了,一向冷静的想着要如何样向他解释,他才会解气。
“不要?”肃华摊开一只手,淡淡的看着他,等着他,“还来。”
“那里不一样?”
白素带了朵儿到觞月居内里,躲在暗处窥测究竟,见媛娘被打收回来,往先生的书房去,她就晓得想必先生还不清楚这里产生的事,媛娘这是要去为陌衿讨情。她便差了朵儿去拦住媛娘,她则先回芷兰汀去,带了一行人,端了些小点心和一盘棋,去先生的书房,借口要与先生下棋。
话到这里,忽见一身素白的衣衫由远飘近,她看不清那是谁,只当是天国来的勾魂使者,引她下十八层天国来了。
肃华的药,每一味都有桂花糕的香味,清甜适口。苏缨望了一眼夜色中渐行渐远的的背影,收好药盒子,向岔道的另一头去了。
肃华不再说甚么,也不看他,独自往前走了。
苏缨接过药盒子,拿在手里好生瞧了一番,“好一个不醉不迷,但你也晓得,我向来只醉过你酿的酒,只迷过你下的药。”
“她受完七十二般科罚,却能本身走出这牢房,凡人底子做不到。除非……”
“不是。”
“……”苏缨闷了一口气归去,“阿肃,不是我说,你若要收徒,多的不是明医以后跪求,你何必收一个一点根柢都没有,又长你那么些年事的……调教起来多不便利。”
“不一样。”
媛娘常日里极少出眉心堂,对几个园子里的婢女不是很熟谙,也并不晓得她是芷兰汀的朵儿,看她满脸焦心,便问,“你是哪个园子的?找我做甚么?”
“你伤的很重,别说话。”
那人没有答复她,抱着她快步前行,消逝在了清冷的月色中。
她想伸手去摸一摸面前恍惚的脸,手抬到半空,却被一只温软丰富的大手握住,那手好暖,仿佛要熔化了她的手心,“公子,是……是你吗?”
陌衿听不清他说甚么,只仿佛闻声阿谁声音在一遍一遍叫她,小衿。
“别再跟来。”肃华说完,便又顾自向前走了,留下一句“记得吃药”,随风飘了过来。苏缨晓得他的气性,也不敢再追上去,从怀中摸出阿谁小药盒,翻开盒盖,拿出一粒,吃了,嘴里溢出淡淡的桂花糕的香气。
“公子,我还不想……不想死。我另有好多事……要做。”她更加用力的去攥紧手里的衣衫,手心干结的血块被握得化开,染红了红色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