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后院的门,陌衿抬眼就见苏管家带着一队卫兵,将她的院子围了起来,觞月居里的几个仆人都跪在院子里,被绑了手脚,低着头,瑟瑟颤栗。瑾袖见她们进门来,便仓猝忙向她使眼色,看瑾袖焦心的神情,陌衿心想,那鬼灯行的鹞子,许是叫人瞧见,告到了苏管家这儿吧。
繁华“是是”的回声,使了个眼色给繁华,就下去了。繁华深思了一会儿,问苏缨,“公子,那我去处先生禀报一声?”
苏缨飞身跃过花圃的围墙,瞧了一眼,落下身来,拱手道,“这是陌甄将军的遗女,名唤陌衿,或是取了青青子衿之意吧。”
现在,陌衿还不晓得假山上有人,只是与墨儿嬉闹,墨儿追着她,争她手里的线轴,玩闹之间,孩子童真的笑和少女清脆的笑声碰在一处,叮当作响。
这个花圃是陌衿前几日漫步时偶尔间发明的,固然已经凋敝好久,但还算是宽广,刻着花圃名字的牌匾已经掉落在门旁,淹没在草丛中,被青苔腐蚀,辨不出上面的字了。
风势越来越大,鹞子飞得越来越高,垂垂高过了假山,陌衿仿佛看到一袭飞舞的衣角从假山上掠远了,正眼看去,那山顶上却甚么也没有。想来一个荒园,也不会有人,许是目炫了。
华服男人转过身来,手腕一扬,由怀中抽出一把折扇,展臂“啪”的一声,将扇头打在苏缨的胸前,窄长的眸子里带着笑,“你这身衣裳太素了,得换一件,别又让守门的给拦在了内里。”说罢收回扇子,拿在手掌里,复又往前走,“不消跟来了,明晚子时,我在桃花坞等你。”
华服男人微微一怔,长眸中隐住笑意,没在眸底深处,“奉告你家先生,本王就要她了。”
一条残花满地,枯叶堆积的小径,从觞月居的后院延长出来,因为长年荒废,几近隐没不见,已经很少有人晓得,它通向东北角一个小山丘上的小花圃。
这边,陌衿见天气渐晚,便找了个机会用袖中的小尖刀堵截鹞子的线,让那鹞子随风飘走了。墨儿也玩耍得累了,媛娘抱着没一会儿就睡了畴昔。陌衿同媛娘一起走出小花圃,沿着小径走回殇月居的后院。
“觞月居?那不是衿女人的住处吗?”繁华不明白,这个衿女人向来循分,待人不错,也晓得办理些情面变乱,夙来也不见她惹是生非,不像是会犯大错的人啊,如何就落到要叫卫毕来拿她的境地?
华服男人扬起调子“哦”了一声,语气耐人寻味,“我们辛独人最爱的就是驯马,越是野得没了心性的马儿,顺服起来却最是风趣。你尽管将人送来。”
华服男人见他面露难色,轻哼一声,走在前面,似笑非笑的问,“如何?他舍不得?”
繁华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传闻那桃花坞是个谈情喝酒抱女人的处所,您一谈情,二不喝酒,三不抱女人,干吗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