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神情的窜改,没有逃过苏缨的眼睛,他俄然靠近陌衿,将她的脸抬起,“你自进这繁花小筑的第一天,我就没信过你已经离开了鬼灯行,只是一向无从左证。迩来我方晓得你在寻你弟弟,前几日才用心放出风去,你得知弟弟的下落,定然会叫鬼灯行出面替你寻人,就必会与鬼灯行的内应见面。”
陌衿只感觉,他的手冰冷如铁,钻心的凉,身子止不住的颤栗起来。他很对劲她的反应,双眸一刻不断的在她眼底寻觅哪怕一丝的惊骇和屈就,她却仍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死死咬住下唇,血珠从白齿间排泄,将那双发白的唇染得鲜艳欲滴。
这个毒蛇普通的男人,每一句话都深深钻入她的心底,缠绕,啃噬。
陌衿一双眼睛,小兽普通盯着他,尽是血渍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的话像是一只只的毒蚂蚁,往她的耳朵里钻,咬得她满身发麻。
繁华一副“老迈吃错药了吗”的神采,挑起一只眉毛,瞪大一只眼睛,嘴角抽搐,“老迈,你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浪了,要去花楼子不说,还要脱人家大闺女的衣服!”
苏缨深思了半晌,眯起的双眸中略敛了几分寒意,食指悄悄敲打在手背上,“繁华,你去把她的衣衫脱了。”
苏缨从软椅中起家来,下了高台,摒退摆布,连繁华和繁华都赶了出去。他从腰间取出钥匙,翻开樊笼的门,和她手脚上的枷锁。一手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樊笼的铁雕栏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悄悄抚摩,双眸倒是一片云淡风轻。
“现在没有了这东西,你又当如何?”苏缨将那小丸子反手扔了出去,还是清冷的看着她,眸底掠过一丝讽刺,呵呵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将脸靠近,在她的唇上吐着幽幽的寒气,“我传闻陌家灭门之时,家中少公子尚在外游学,也不晓得那些杀人的官差有没有找到他?”
苏缨淡淡看着樊笼里的陌衿,她也抬头看向他,那眼神安静如水,却一点也没有透暴露惊骇之色。
苏缨退后一步,将她高低打量,“十八岁的年纪上,你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你那弟弟,却不似你这般好运,叫人打残了双腿,大病一场,现在瘦得好似一只猴子,整日卧病在床,命悬一线。”
繁华点头应了,满脸的不甘心,下了高台,走到关陌衿的铁笼子前面,这是谨言堂里最深的一个牢房,死过很多人,阴气很重的,局促的四周的墙壁上满是血迹,看得人毛骨悚然,繁华打了个寒噤,蹲下身子看着坐在内里一动不动的陌衿,“衿女人,你就开口认个罪,向我们老迈求个饶,也许能少受些苦,你如许硬碰硬,亏损的还是你本身啊!”
苏缨嘲笑一声,手掌分开她的身子,摊在她面前,手心躺着一粒赤色的丸子,“你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这个?”
她刚一分开,右边角落里,一间密室的门便开了。肃华从内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大开的牢门,淡声道,“她很奇特。”
陌衿穿好衣服,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谨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