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棠笑着摸了摸发髻上簪的海棠缠枝纹鎏金嵌宝步摇,嗔道:“胡嚷嚷甚么?没见过世面似的,叫人听了笑话。”
赵琦摆摆手,一个侍从走上前对那些人道:“你们也不必献殷勤,拣着那最好的端上来,只是一点,不准打搅王爷,没有叮咛不准随便问话。服侍好了,重重有赏,服侍的不好,拆了你们的酒楼。你们可都记清楚就了?”
那掌柜的早带着伴计迎在门口,见到赵琦,向前一步,拱手深深作了个揖,手过膝下,又起家叉手笑道:“哟,这位爷,您可来了,您快请,您快请!小的们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内里统统都筹办好了,包管今儿一个外人没有!”
十月月朔,秀棠在中午之前刚好完成了苏婕妤宫里《芙蓉翠鸟图》的画绣,中午的时候,苏婕妤在春锦阁设席,只请秀棠一人,又拉着她闲话半日。从春锦阁里出来已经是将近傍晚了,落日的光辉洒在朱红的宫墙上,那繁华的红色也染了一种清冷的色采。
菊香挨着秀棠坐了,笑道:“东西多少倒没甚么,只是这一个月您可累坏了,全部儿瘦了一圈儿,夫人可心疼了。这回好了,总算能歇一歇了。”
马车刚走出街角,俄然停了下来,秀棠和菊香没有防备,身子猛地向后一仰,重重磕在车厢靠背上。菊香忙扶住秀棠问:“蜜斯,您如何样?”又向车夫骂道:“你这小我是如何赶车的?停的如许急,如果把蜜斯撞个好歹,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昂首一看,本来是肃王赵琦,穿戴一袭白袍,正骑在顿时浅笑着俯视本身。菊香吓了一身盗汗,忙福身见礼道:“奴婢见过王爷,王爷万福。”忙又转头翻开车帘,一边向秀棠喊道:“蜜斯,蜜斯,是肃王来了,您快下车吧。”
秀棠把身子一扭,从赵琦的手里摆脱开,笑道:“肃王爷有事尽管叮咛就是了,民女何德何能,领受王爷如此接待,千万不敢当。”
秀棠道:“是啊,好些日子没时候和母亲说说话儿了。娘娘给我休了半个月的假,天宁节之前不必进宫里了。”
赵琦笑道:“已经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秀棠蜜斯就不要推让了。”
秀棠向赵琦笑了一笑,菊香翻开车帘,秀棠一只脚迈上去,另一只脚还停在原地的时候,却俄然一个回眸,向着方才上马坐好的赵琦又是一个媚眼,方才回身上车了。
秀棠一面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一面笑道:“皇上的那幅画儿我足足绣了一个月,今儿总算是把婕妤娘娘的差事做完了,这些都是婕妤娘娘赏下的。娘娘说了,另有好东西呢,明儿派人送到家里去。”
杏眸潋滟,活动着说不出的万种风情,赵琦吁了一口气,望着秀棠的马车深深一笑,策马向前,为秀棠带路。
菊香大怒,忙翻开车帘,跳下车去,刚要张口诘责是何人如此猖獗,胆敢挡着自家蜜斯的车架。
秀棠早听出来是赵琦的声音,菊香跳下去的时候,她正忙着清算鬓发。这时候却不慌不忙,用心略迟一会儿,理了理衣衿,扶着菊香的手,缓缓从车里走下来,渐渐福下身子,向赵琦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民女见过肃王,王爷万福。”
赵琦早翻身上马,走上前来,亲手扶着秀棠起家,笑道:“秀棠蜜斯不必多礼,本王是特地来找秀棠蜜斯说话的。刚才是本王鲁莽,当街惊了蜜斯的驾,这里给蜜斯赔罪了,不知蜜斯可吓坏了没有?”说着便向秀棠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