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辉在死前提到元氏，可孙氏和元氏又有甚么干系？韩旻的母亲就是元晟的姑母，莫非……
他的话音落下，怀瑾只是沉默，过了半晌，只听宫殿的方向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侍卫仓促过来禀道；“陛下，柳夫人她……仿佛是疯了。”
随即又是几声闷响，夹着柳子辉痛苦的□□。
声音落下，怀瑾几近听到利刃穿彻骨肉的声音，柳子辉又收回几声惨叫，几近真的房顶的瓦砾都在颤抖。惨叫声后，四周堕入冰海般的冷寂中，她再也没听到柳子辉的任何声气。
她嘴角勾起一次粲然的笑，“这一天永久不成能到来。”
柳平的声音低低响起；“陛下，我晓得只要死人才会让陛下放心。柳平本来就是该死之人，是陛下让我多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已无憾。”
保养天年？这四个字真是讽刺。戴罪之身，又成了这般疯颠的模样，还哪有甚么“天年”可养？
听得出那小我正在对柳子辉动用私刑，柳子辉大抵在极度的痛苦中晕厥了，又在极度的痛苦中醒来。
因而她在韩旻的要求下进了内殿，却见到一个五花大绑的妇人。妇人一身灰色的囚衣，嘴被布条封着，乌黑的发髻疏松开，被几缕垂下的长发挡住的面庞模糊带着几分雍容美艳，能看出是位美人，固然不算年青，在沦为阶下囚前曾保养得很好。
怀瑾当然不会放她……不会违背韩旻的意义，她实在猜不出韩旻的心机。
“哈哈哈哈……”柳平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元氏……孙氏……？怀瑾的脑筋有是“嗡”的一声，柳子辉的后妻和元家有甚么干系？
又是一个午后，帝妃的步辇出了永安门，在一处冷僻的宫殿前停下。
“他们都是我杀的又如何！”柳子辉豁出去般哑声吼道；“当年孙氏要嫁给我，她的身份能当妾吗？可即便我让你杀了柳洋，你还是思疑是我和孙氏联手杀了你娘，不自量力的东西，是又如何，你那点本领也妄图要报仇么？呵呵……你的死路是你自找的！”
晓得景灏的就逮，怀瑾内心不无担忧，景灏的身份她并没有奉告韩旻。
“你将柳洋的死嫁祸给二皇子，就是为了让孙氏记恨他，为了保住本身的小儿子，不消你逼孙氏，她也会借机行刺。可你等了几年，还是等不及了，就暗通南楚的端木奕，又和侯勇勾搭要另立新君。到时魏国必定大乱，南楚趁虚而入，你再公开投奔端木奕，等端木奕灭了魏国，再封你一个藩王或者让你当南楚的傀儡天子，这才是你的快意算盘。”这一次，柳平的声音倒是出奇的安静。
分开阴冷的宫殿，重新站在阳光下，他的手仍然握着她的，掌心沁出微汗，而面上的神情倒是一味的冷酷。
殿外的血腥一幕更是惨不忍睹。柳子辉躺在血泊中，不但四肢被斩断，就连身子也被拦腰斩断，脸部急剧扭曲，双眼圆睁，可他真的死了吧？只是死不瞑目罢了。
“普天之下谁不想当天子？成王败寇，只恨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然后，她听到外殿的门被重重关上，面前妇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近乎于绝望的扭曲。
“当年你逼我杀了柳洋，嫁祸给二皇子，我还真觉得你是为了我好。你和阿谁女人在一起，内心却容不下他的儿子，你怕我将来会刻苦头，才让我杀了你们的孩子，可我真没想到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你又将我的死嫁祸给皇上，让孙氏恨他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