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坤一时不晓得如何答复。
离着老远,就瞥见门口挂着的一串四个大骰子。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来。
闹到现在,张百六在翠怡楼喝的那点儿酒早就散去了。沉默半晌,咬着牙点头道:“好,既然是他欠下的,我认了。”
“别说了。”张百六打断他的话,说道,“两千两现银总还是拿得出来的,剩下的……灵桥以东,洒金街上我的三间铺子,压给你。”
外头闹嚷嚷的,里头却好似听不见动静一样,没一小我往外走。足以见得,内里的事情,闹得比内里要大。
身形较胖,唇上还留着两撇细细的黄胡子,看上去就如同耗子成精了普通。
“六爷认了就好。”苏正茂还是笑着说道,“那既然认了,六爷对此是想如何措置呢?依着端方,要么,还清赌债,当然皆大欢乐;要么……六爷,不是苏某大胆不给您面子,四方赌档在甚么地段您是晓得的,这里的事情,得遵循三家定下的端方来办。凡是欠了赌债不还的,当众断手!”
“这是要干吗啊?”张百六在间隔赌桌另有十余步的处所就停下了脚步,深吸口气,状似心平气和的对着一个穿戴较为富丽的中年人问道。
下联有句话说,‘轻色晕魂重色醉骨不色枉自为人’。
张百六瞥了眼满面孔殷的彭文赋,对苏正茂笑道:“苏大管事,这万事嘛,都有端方的。我明天既然来了,划出道道来,我们按端方办了也就是了。我姐夫那里获咎了贵赌档,您看我了,甭跟他普通见地,都算在我头上如何?”
“你说真的?”张百六不断念,又问了一遍。
彭文赋被人扭着胳膊,压在桌面上。脸颊死死贴着赌桌,看上去都感觉格外的不舒畅。
那伴计见他走过来,连连躲闪,恐怕碰到了他。
苏正茂一只手来,反复道:“纹银五千两。”
“哈哈,六爷谈笑了,谈笑了。”苏正茂满脸堆笑,赶紧说道,“六爷开了口,苏某天然要把面子里子都给足了您的。只是,这彭少爷在敝赌档欠下了五千两银子,您看这个……”
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肉都堆在一块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不过,他见过的字多了,至于怕的人?
上联这么写了,‘小赌怡情大赌练胆不赌白来一世’;
张百六的眼神看向彭文赋,目光庞大。
“嘿,另有理了不成?”张百六眼睛一瞪,手一指墙上木刻的春联,转头问禄坤,“前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呢,这才几天?哪个王八蛋写的这断子绝孙的浑话!”
张百六有点儿发蒙。
四方赌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