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很快就从内里翻开了,睡眼惺忪走出来的,恰是唐统。
被禄坤扯进厨房里,彭文赋起先还不太乐意。
唐统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张百六一句话出口,彭文赋就一脸苦相。得,本来还想着蹭两口呢,这可好,今晚怕是甭想有吃的了。
实在这也没错,归正谁都挑不出理来。
深夜前来,不是他要偷袭,而是纯真的不肯意惊扰了不相干的人。听到屋中的响动,不但不闪避,反倒渐渐踱着步子迎了上去。
“别叫。”在唐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张百六就提早开了口。
张百六展开眼,仰靠在竹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发楞。
一听到吃的,彭文赋将近饿扁了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也是他鬼迷心窍,被彭文赋哄住了。也不晓得当时脑筋抽了甚么筋,一时候健忘了张百六前一阵子放过的话,大笔的银子就借给了那么个烂赌鬼!
天时微凉,街头已经看不到人影。
张家是茶商世家,在宁州数得上号,很有些资财。
唐统的身子弓得像只虾米,张百六没兴趣再看,回身拉门,分开了院子。
这类老式民居的门栓常常都不太健壮了,稍一碰就会活动。当然,门栓沉重,一把小刀能撬得动,这个就很需求技能了,对使刀人手上的工夫要求高,对刀的材质也有要求,并非是一言两语解释得清楚的。
唐统是被吓到了,他本来应当能想到的,可这会儿脑筋不听使唤,愣是想不起来甚么时候获咎了张百六。
待张百六一通火宣泄完了,刘雅茜走过来,给他递过一杯茶。看了眼不幸兮兮的彭文赋,不由感觉有些心软。到底还是忍不住拐弯抹角的对张百六讨情:“这么晚返来,可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下厨给你做点儿甚么?”
见他一副悔怨的模样,就晓得他想起来了。
此时,明显早已过了饭点儿。
张百六的老爹张怀谷年逾花甲,靠近荣养,根基上不睬事件。茶行的买卖,现在是由张百六的大哥张仕安掌总。兄弟六个,除了张百六以外,其他几人常日里都在茶行忙活。
“想起来就好。”张百六说着,左眼一眯,右手一抖,一道寒光从袖口闪过。唐统惊得一边向后退一边抬手去挡,却冷不防,手上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
‘啪嗒’一声轻响,张百六一笑,抬手悄悄推开了院门。
由外入内,张百六回击掩上院门。
张百六上前靠近院门,刀片插进两扇门间的裂缝,向上一划,碰到门栓。然后悄悄地向左拨弄,一下,两下,三下。
他怕小舅子是出了名的,这谁都晓得,也不丢人。但一个下人,就拽着他的衣领子走,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天气沉沉,很快,敲起了梆子。
“咚――咚,咚,咚。”
张百六看着对方捂着流血的手,左手抬起来,摸了摸耳朵。皱着眉头,仿佛对他方才的叫声非常不满。
走过来,不由分辩,扯着彭文赋,就把他关进了小厨房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