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闻言,转头望去。暗淡下来的光芒中,犹可看清那眉宇间的神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真的毫无能够?你对我,真的一点情义也没有?”
夏季的傍晚,夜幕眨眼覆盖下来,六合间不知不觉披上一层灰蒙蒙之色。
北风,自下往上狂涌,囊括起人的衣袍在半空中狂肆翻滚。封亦修面朝上坠落,望着上方直追而来的云止,没想到她的武功竟远在他之上。
“你……”
音落,北风瑟瑟的氛围中,暗淡的六合间,清楚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声。
封亦修听着,面色黑沉如墨,衣袖下的手‘咯咯’作响。
音落,突的上前,封亦修毫无征象的脱手,眼疾手快的一掌直扣向云止颈脖。
云止足尖点地,安闲不迫的倏然飞身今后退去。眸底,在飞身后退这一过程中,闪过一丝冷意,“封亦修,别自不量力,自掘宅兆。”
“在我眼中,别说是非常之1、百分之一,你便是连他一根头发也及不上。封亦修,既然当初你未曾喜好过云浅止,将她冷酷弃之,那么,本日便不要说‘重新开端’如许的话,别让你当日的不屑一顾转为我本日的不屑一顾,别让我看不起你。”面色与话语,皆找不出一丝豪情。
“他到底有哪一点好?”
六个字,顷刻间,远赛过人间最冷彻的寒冰。
云止随即一个迅疾侧身,反应敏捷的闪躲开去,与封亦修劈面而来那一只手擦身而过。瞬即,快若闪电的脱手,反手一把扣向封亦修那一只落空了的、还来不及收回的手的手腕。
——他封亦修也有明天?
“封亦修……”
“……”云止听着,不予答复,似不屑,又似已没甚么好说的了,不想再费唇舌。
封亦修看着听着,当真的神采倏然被凝沉代替,冷声问道。
云止皱眉,看来,还是该将封亦修囚禁起来更妥些。
“已成为畴昔?真是好一个轻描淡写的‘已成为畴昔’!”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番转’?
下一刻,忽的,云止眸光一闪,虚幻一招,在胜利引得封亦修上前之际,一掌毫不包涵直击向封亦修的胸口。
“如何,刚才的话,封大将军听得还不敷清楚?不敷明白?想要我再说一遍?”
一顷刻,衣袖下的双手蓦地一掌控紧,封亦修的面色降落得有些可骇。
“你笑甚么?”
“是不是因为宫宸戋?是不是因为他?”
那日,乂王为了救云止,将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云止。而云止,不但规复了武功,还更上了一层楼,远胜当初。下一刻,于半空中一把扣住封亦修的手腕,云止几个借力,便带着封亦修翩然落下地去。
“是否与他在一起,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封亦修来管。别的,封亦修,你说他谗谄忠良、臭名昭著、双手沾满血腥……那你呢?你封亦修又好到那里?”
矗立入云、白雪冉冉的山岳之巅,北风萧萧,囊括起人的衣袍在半空中来回翻涌。云止望着劈面的封亦修,渐渐消化他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神采波澜不起。
而封亦修的身后,乃是万丈绝壁。一顷刻,半空中,一眼望去,只见那一抹湛蓝色的身影若断了线的鹞子直直坠落下去。
“除了笑你,你觉得我笑甚么?”云止挑眉反问,话语直截了当。乃至,眉宇眼梢间还透着一涓滴不粉饰的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