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绕出迷雾环绕的小径,忽觉胸口闷痛,靠着一棵红檀树掩口急咳几声,素净的赤色从纤长的指间溢出。
男人闻声,耳朵微微动了动,透过厚厚的佛经闷闷道:“东皇,你还真是个老不死的。”
墨玉也学着她的模样,头刚低下半截,便被明朗的声音打断:“墨儿女人,你便随我回雨泽殿吧。”她撅起嘴巴,冷静跟在身后,刚走了两步,想起牌子还在他手中,抬眼怯怯道:“君泽大人,伏羲琴我已经留在殿里了,阿谁玉牌是不是能够……”
赤炎敏捷抹了把嘴,转头望去,一个身穿绞丝金边黑袍的高大男人站在丛林当中,格式古朴的玉冠束着亚麻色长发,双眼如谭,剑眉不怒自威,随便一瞥,便带出难以言表的王者气味。他挑了挑眉,不着陈迹的按住剑柄,沉声问道:“中间是?”
面前诡谲的笑容过分晃眼,他赶紧移走视野,不再搭话。进入殿内,斥逐统统宫人,才将玉牌拿出,在她面前晃了晃,含笑道:“你不日将在昆仑虚学习仙术和剑法,这块牌子就当是给为师的见面礼吧。”
“广寒宫主将你拜托给我,我也是收人财帛与人消灾。凭你这类资质,做我的徒儿,倒是真的难为我了。”君泽手腕一转,将玉牌收回,面无神采将其塞进怀中,又拍拍她的肩膀,弥补道,“既然你是我的徒儿,偷吃仙草的事,天然能够一笔取消,为师不管帐较的。”
“我只是去大荒看看老朋友罢了!你曲解了。”说罢,黑衣男人驾云而去,在长空中留下漂渺的话语,“若想早日修复元神,去趟东海的浑沌沙渊幻景,或答应以觅得神龙遗物,得其臂助,功力必然尤胜畴前。”
墨玉站在原地挠着头,思惟完整没跟上他的节拍,方才紧贴他的胸膛时,沉重的呼吸和混乱的脉象证明他伤势很重,可现在轻巧的法度又如何也看不出他是个重伤之人,这位阴晴不定的神君到底在埋没些甚么。
墨玉抓紧玉坠,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小仙生是广寒宫的人,死是广寒宫的鬼,君泽大人莫要强求……”
仙宴世人拜别,君泽撤了仙瘴,回身递过一个秘盒,道:“昭音,既然你要去合虚,便将这个带给少主吧。”
昭音谨慎接过来,放入怀中,恭祭奠礼道:“谨遵天帝教诲,小仙辞职。”
灰发男人面露风霜,俊朗的脸庞沟沟壑壑,他缓缓展开眼,骇人重瞳定定望着远方,漫不经心夹住书卷一角,淡淡道:“老骨头一把,于天界而言,已是黄土埋过半截之人,又能做些甚么呢?”
“神仙不计年!你这个洪荒期间的老妖还活着,我又如何舍得拜别。”来人轻巧扯过覆在他脸上的书,一目十行看了几眼,语带挖苦,“你筹算放下屠刀登时成佛?”
“唷!”
“我在西荒静修时,听闻不庭山仙泽缭绕,气味极不平常,便赶来一探究竟,没想到果然是你。”亚麻色长发男人凝睇他的脸,皱眉道,“俊,你到底何时醒来的?怎会变得如此朽迈?”
“那么,中间是来看本君笑话的?”丞影出鞘,赤炎半眯起眼,对着剑身冷冷一笑,“本君又怎会等闲认输?来,出招吧!”
“啧啧啧,这就是合虚帝君秉承之人,气力差得太远啊!”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佛经盖在倚靠巨石小憩的男人脸上,不见容颜,只能看道宽松的靛青袍子和炭灰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