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澜偏头看了一眼为他筹办的椅子,立即哈腰道:“臣不敢!”
话音刚落,几十个黑衣人齐刷刷得平空而现,又快速消逝在他们面前。
她苦恋了他一辈子,如果此生为他死了。来世,会不会换他来苦恋她了?
“我还要奉告你一件事,你晓得你体内的毒是给你下的吗?”夜明澜的声音因为冲动而变了形。
明显慕容玄彻的眉眼间一向是温和,可夜明澜却打了冷颤,不敢与之对视。
夜明澜两指夹着黑棋,嘲笑遽然僵在他的唇角:“圣上,这局棋你输了。”
“不不不,臣不敢。”夜明澜昂首看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细瓷盏,另有一盘备好的棋局。
慕容玄彻深吸一口气,公然闻到了异香,随即,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
柳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他的手,声音颤抖道:“在臣妾内心,万里江山抵不过你的一分一毫!以是,谅解臣妾的无私。”说到最后,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慕容玄彻抬起怠倦的手,道:“起来吧,坐。”
桌上的烛火因为长时候燃烧而有些发暗,李公公走上前将蜷曲发黑的烛心剪去后,拿过纱罩重新罩好敞亮如初的蜡烛。
一片火海??慕容玄彻立即怔了怔,眼中尽是惶恐。
柳云目光微闪,却偶然中瞥见慕容玄彻微勾的唇角。莫非是她看错了?扶了扶袖口的金丝袖口,欠腰施礼道:“圣上,臣妾给你去熬些血燕小米粥。”
“你何时下的毒?”慕容玄彻捂着欲裂的额头,而胸口传来的疼痛更如几十根铁针扎向他,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要!你要杀就先杀了我!”下一刻,柳云立即挡在了慕容玄彻面前:“你想要甚么?圣上的玉玺吗?本宫晓得在那里,求你不要杀他,本宫立即去拿给你!”
慕容玄彻冷静得看着她,好久以后,他带着些许哽咽道:“好,既然你想去取玉玺,那朕现在就杀了你!”
小门路擦了擦盗汗持续道:“圣上!那火势底子节制不了!全部清秋宫一片火海啦!”
慕容玄彻一惊,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面前女人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心底徒然升起一丝心疼,怠倦得轻笑了一声,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可贵柔情的语气道:“朕喝了就是。”
夜明澜理了理思路,掸了掸锦袍坐下,拿起面前的黑棋,浅笑道:“臣记得十几年前,圣上最喜好用黑棋,现在如何俄然变了爱好?”
夜明澜抬头大笑,对着面色惨白的慕容玄彻道:“慕容玄彻啊慕容玄彻,你的魄力真没有你父皇的一半!想你父皇当年反兵叛逆之时已过五十,却在这个年纪一居攻陷前朝东景国!此魄力,百年难遇一人!而你呢?仅仅因为一个女人的死,就将你统统的魄力和本事给消逝了。你这二十年做了甚么?养兵蓄锐?为四国平和做进献?”
傍晚过后便是夜,内里下起了雨夹雪,扑鞭挞着琉璃瓦,檐头的铁马在疾风中“叮叮”作响,在雨夜中清楚可闻。
第三章
慕容玄彻拢了拢袖子,笑道:“年纪大了,倒是喜好一些洁净清透的东西。”
顾不得另有别人在场,慕容玄彻大喝一声:“隐卫安在?速速前去清秋宫将清妃娘娘救出,若她掉了半根头发,十足提头来见!”
“我何时下的毒?慕容玄彻!你真的老了,早该让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