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月道:“回大王,嫔妾不晓得棋艺,但略微懂些舍得之道。”
“当然,假定陛下肯放弃西南角的大好战局,鹿死谁手亦未可知。”
“皇上驾到”魏良安大声道。随之南宫擎宇排闼而入,程小仪定了定神屈身施礼。
“舍得?何为舍得之道?”
程小仪接着说:“陛下与敌手对峙不下,各不相让可不让此局成了死棋么?倘若陛下遣兵北边,固然白子在此略略无益,但是黑子可趁此翻开北边局面,略加运筹帷幄,局势逆转也无不成。陛下主动出走西南角,白子下一步必定加强防备,若真如嫔妾所想,此棋恐怕是一盘大局,嫔妾痴顽,难以瞻望。”
南宫擎宇闻声此番进退有度又合情公道的答词心内非常受用,但却感觉缺了一丝甚么,来不及穷究便自顾自地坐在榻上。
程明月心内微凉暗自想:本身公然在南宫擎宇的内心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陈迹。不由闪过一丝难以发觉的苦笑,答复道:“嫔妾跟着大王身边已有三年,陛下日理万机天然不能经常见到。”
程小仪见南宫擎宇右手托着下巴,双目谛视着几上相杀的残局一时无言。过了约么一炷香的时候南宫擎宇在程明月的谛视下堕入了残局的泥潭,虽绞尽脑汁但并没有解开残局。
南宫擎宇哦了一声。又问:“常日甚少见你,但是方才入宫?”
足下的猩红四合快意天华锦纹地毯以桔黄、孔雀蓝、粉、白、等色线编织纹饰裁边,中间铺满留白的是大簇盛开的串枝玉兰,劈面是一摆着外型古朴的玉器的博古架,乌黑油亮镶嵌着宝石的案几上放着一册未合的《孙子兵法》。外间的锦榻随便摆放着明黄缎面缀紫云金龙的大靠枕,矮几上另有一盘残棋,程小仪抚摩着微凉的白玉棋子,脑中便呈现了南宫擎宇举着棋子凝神思虑的模样,粉白的面上悄悄染上潮红,她绞着帕子,微微一笑。
程明月不记得前一次来乾元殿是甚么时候,仿佛是三个月前,又仿佛是半年前,对此处的印象只是黑漆漆的夜和南宫擎宇熟睡的呼吸声,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么亮的烛火下细看这间让无数后宫女子心驰神驰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