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礴搁下笔,拿旁侧湿巾子擦擦手,去到炕上坐下。青菀也不与他拘礼,自跟他到炕边坐下,等着他说话。看着他神情,就晓得事情确是有端倪了,但只怕还没有切当成果。
净虚听她说到一清的事,便知留也无用,她如何都是要走的。一清在她内心多有重,她也晓得。因她渐渐松开拉包裹的手,看着青菀道:“查出死因了?她是如何死的?”
他把她抱在怀里,这回又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去吧,明儿见。”
青菀一向在等着誉王府那边的动静, 好轻易比及了,岂有没空的事理。她叫那丫环在门上暂等一等, 本身回正房去跟净虚说了一声,便出去随她上了马车。
青菀也不吱声,从他怀里出来就开门去了。内心不自禁有些悸动,和上回过来他从前面抱住本身亲她脸颊是一个滋味。说不明道不明,模糊约约的一点点。但只稍被风一吹,也就散了去。
许礴收回炕上的手,“我筹算带上姓王的往扬州去,到了那处,与那药材商对峙。他一个山下的药材贩子,为何关键你师父?再有那三个小尼姑,死的那般蹊跷也与他有关,此中必有内幕。到时但看他共同,也许还要再往姑苏去一遭。扬州到姑苏路途近,也省了驰驱的光阴。”
青菀上去拉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拍,“你沉着些,我便是要走,又能往那里去?只是我查到了师父的死因,要回寒香寺给她讨个公道。再挪了她的尸身,到都城来葬下。她原就是都城人士,总不能死了还留在姑苏。那边是他乡,得不了安宁的。”
“嗯,好。”青菀冲她点头,又安抚她一阵,才算完。
青菀听他说得在理,又见他如此经心极力替本身做事,内心不免不生戴德惭愧。到底是没甚么可酬谢的,嘴上连哄人的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道:“劳烦王爷了,这事儿不能全叫您一人驰驱。原就该我去做的事,您甚么时候解缆,我随您一同往扬州去。”
青菀感觉这事儿还是跟方丈脱不了干系,净虚又是打小在寒香寺长大的,与方丈情分应不浅。是以她不肯对净虚多说,只摇了点头,“还未肯定,比及那处还得核实。您便放心在这处呆着吧,容夫人对你不错,没我你一样欢愉。”
那丫环头一返来接青菀还云里雾里,这一回便明白多了。王爷哪是接了这小尼姑进府解梦去的, 想来两人之间大有些不平常。要说有多不平常,应当也未到不能设想。间隔上回接她进府,中间已经隔了数好几个月。约莫两回都是有事, 还接她进府呢。
正房檐脊上漫下微光,青菀站在后门处盘桓,等着誉王府的人上门来接她。净虚又给她送来些粥饭,叫她立在门后吃下。而后拿了碗走,面庞冷僻地与她说最后一句话,“路上谨慎。”
净虚冲到桌边攥住青菀的包裹布角,瞪眼问她:“这是做甚么?”
他跟着青菀下脚榻,“你就不必过来了,打好包裹在容府东北角的后门上等着,自有人去接你。”
因他面色端庄地把身子摆正,毫不犹疑说了句,“好啊,明儿一早就走。”
青菀不与他计算这些藐小的事情,反正如何便利如何来就是了。嘴上应他的话,下了脚榻便往门边去。走到门旁,又回过身来,还是慎重地跟他道声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