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礴和青菀并不去想这些,沉下心来又往姑苏赶去。扬州离姑苏算不得远,走得也顺利,不过半月就到了处所。到了那边也不断留,直接城外上山去寒香寺找人。
奉侍罢了青菀,合门出去,便又退去耳房里歇息。许礴那边奉侍的丫环也是如此,最后留下两人在各自房间里, 留下的话是:“倘或有甚么事, 但叫一声就是。就在中间,没有听不到的。”
许礴自顾吸了口气,感觉这马车里忽而甚是憋闷。他到底是没呆住,瞧了门缘儿让车夫泊车,便躬身打了帘子上马车。这也没有大踏步走了,而是立在车下又叮咛了一句,“送玄音小师父到容府东北角后门,安然送到返来复命。”
然到了处所,才发明寒香寺早没了当年的盛景。寺里的姑子多数叫撵了去,独一剩下个老尼姑带着个十来岁小的,青菀还都不熟谙。她走了一年多,这一年多来产生了甚么,她不晓得。
若不是许礴,她估计要在这事上破钞半生,也不知能不能查出今一日一半的本相。她打亲信里感激他,固然另有遗憾,不能撬开那药材商的嘴巴说出真相的全数本相,但已经非常满足了。
然她想了一番后,综合起那药材商本日的表示和他老婆的温懦,便感受这事儿得不出成果。果也如她所想,第二日药材商老婆往大牢里去了一遭,一无所获。哭天抢地是少不了的,却无甚用处。药材商铁了性子铁了心,还是只字不吐。知府大人拿他妻儿性命做威胁,不过换来一句,“不如先杀了我。”
青菀有些欣然,到底也没驳这话,低声“嗯”了一句。
青菀随许礴回到都城,安葬下一清,内心结壮下大半。固然本相只浮出一半在水面,但好歹替一洗濯刷了委曲,还了她明净,并带了她的骸骨回籍。
青菀本能后缩,避开他,“已经到都城了,可别再耍皮赖子。你还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和尚。早也说了,咱是两路上的人,走不到一条道儿上去。”
人是杀不得的,几今后许礴便将她们放了去。只这药材商还收押在知府衙门,与那姓王的仍关在一处。
夜深沉寂, 门院上栓落锁,一日余温散尽。
青菀面上现出犹疑,但还是应了嗯,“做下的承诺,不能食言不是?”说罢了看许礴,忽而生出拿他逗趣的心机,便又说:“我又不是你,专管嚼蛆,都是瞎话。”
铜环敲击门板,响了十来声,方才听到里头有人来开门。开门的却不是净虚,青菀倒也还记得,是阿谁叫丹翠的丫头。她见了青菀,面上一愣,而后忙拉了她进门,说:“早听净虚师父说小师父下江南去了,走了这么多光阴,日日念叨着你不晓得甚么时候返来。瞧瞧,全须全尾地返来了。从速着走,叫净虚师父好好瞧瞧去。”
青菀没有再问甚么,点了一炷香,在佛像前的蒲团上伏拜几下。事情追到这里,毕竟还是断掉了。寒香寺也因为当时的事情再无香火,成了一座破败的寺庙。没有了当时的人,甚而连内院里的草,也不是当时的色彩。这时节正开桃花,一簇一簇,在墙垣边侧织成一片粉色云锦。
青菀不晓得他如何俄然说到容祁,玩闹的神采瞬时僵在脸上。她把尚捂在耳边的手放下来,掖到大腿上,感受氛围微微固结,却说不出甚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