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抱起手里的桃咬上一口，满嘴生津，看向净虚问：“眼下你如何想呢？还要为我剃度收我为徒么？”
青菀看获得她眸中忧思，也跟着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我要出家了，再不做庙里的女尼姑。”净虚倒也坦诚，罢了又道：“但对你的情意稳定，还是走前说的那样，你跟着我，我必拿知己待你。这世上，也就你我知心。不管到哪一处，只要你在我身边儿，我内心便结壮些。这些日子你不在，我总些无依无靠的感受。这会儿你返来了，还是不肯放你走。”
这么久不见，净虚已经生了满头的发茬儿，乌蒙地盖了一头。她这是甚么心呢，莫不是分别的这期间又变了主张，不筹算收了她为徒一心向佛，而是要出家了？可倘或要出家，容家还这么供着她做甚么？早该撵了去，不该再好吃好喝养在这院子里了。
净虚只模糊听到她说的几个字，“东宫”另有甚么，望着她问：“你说甚么？”
净虚坐直了身子，“这个如何说？”想了一下，面色一亮道：“这么说你就晓得了，是那六王爷的生母。她部下另有个皇子，十三王爷。传闻是小时候就没了母妃，约莫五六岁就在她部下养着。眼下宠嬖不宠嬖的谈不上，到底职位安定。”
眼下玉桃庵剩下她们两个，青菀才略略松口气。她走的时候是正月里，这会儿隆冬都已近了序幕。院里有风扫竹叶的沙沙声，桃树上零散挂了几颗桃子，渗着红意。
策画一两个时候，也只想到拿上包裹再一家家寻寺庙这一条前程。六王爷那边么，她仍不肯去。且不说六王爷送她返来的时候已经活力了，能够再也不会找她。像她这么个无私的人，只会操纵他，却给不到他半点好处，谁还会再舔着脸贴返来？人家如何说也是金贵之身，能为她这个小尼姑把身材放得如何低？就说六王爷没活力，她也不肯奉上门给人做庶妃去。那有甚么好，像她亲娘似的？
当时她们来都城时就做了筹算，在都城修行游历一番，仍还归去。当时想着，过了这么一年半载，风波停歇了，寒香寺还得规复往前的模样。谁能想到，颠末那连续串事情的打击，寒香寺就这么式微掉了，再找不回之前半点情状。
青菀微微惊奇，“进宫何为？”
青菀在这些人的热忱里还没有缓过神来, 已经叫那丹翠按在一张交椅上坐着了。这又想起尚未施礼的事情来，少不得再站起来一个个请一遍安。
净虚道：“容夫人与宫里的淑妃娘娘交好，都是爱好佛法的。容夫人恭敬我，常在淑妃娘娘面前提起，极尽夸奖之辞。淑妃娘娘听得次数多了，就生了猎奇心。厥后容夫人便带了我入宫，前前后后也去过三回了。此中有两回，巧也不巧的，见过皇上，一处坐着说了很多话。那宫里与外头又不一样，你怕是没见过。”
青菀把手里的桃啃个洁净，把核往案上盘盏里放，“我晓得，但也不能再叫我去那些不想去的处所。早前跟你说过，小时候我家敷裕，厥后式微了。大院儿里的日子我过过，不大喜好。这一辈子，也不想再出来。你说在古刹里，不过吃斋念佛那点子事，不费甚么心。顶多贫寒些，可又有甚么呢。你入了大户人家，那日子岂能如你所愿那般舒坦？吃的用的确是好的，可总要支出些甚么。有得必有失，这世道能叫谁一劲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