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和净虚一时没会心那大汉话里的意义,便提了提肩上的包裹,往前挪步。但那大汉却只放了青菀一小我畴昔,等净虚到面前时,举刀一按,在她腰前拦了来路,问她,“你的东西呢?”
几个大汉听言也没有要走的意义,此中一个道:“我们是截道儿的!”
听到“亳州”二字,青菀便猜测这些人是那处灾黎,在此山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为生。她们避着避着,却还是撞到人枪头上来了,实在是老天爷不眷顾。这会儿提起真佛,有慧根的人约莫会说一句――我佛设难磨练,阿弥陀佛,善哉……
那大汉接了荷包,拉开瞧瞧,还算对劲,便大刀一挥,“你能够走了。”
青菀身上是有些积累的,一向公开里捂着,连一清都不晓得。眼下瞧着情势不对,便也再顾不得其他,她把手深深摸进袖袋里,拽出一灰布四角荷包来。岔开几个大汉的重视力,往他们面前丢荷包,说:“施主息怒,这是我们全数产业,都给你们了。”
然青菀唱的佛法无边之言并无功效,那大汉嘲笑一下,嗤道:“放你奶奶的屁!真佛在那边,你请来与我们也瞧瞧?亳州长年水患,颗粒不收,饿死了多少人,没瞧见他庇佑。别跟咱这唱高调,身上有甚掏甚,把与我们,就放你们走!”
却说问路、带路、借宿、化缘这些事一起上青菀包办,净虚尽管本身念佛修身。这会儿还是一样的,听罢阿嬷的话,她还是让青菀领着。倘或走得不甚顺利,便叫她单身一人前头探路去。问出可行的方向,返来再领了她一道儿往前走。
好轻易攀过一座,目睹着要到山底,旁侧密草杂林中俄然蹦出几个大汉来。青幞头,束腰短衫,黑皂靴,手里俱持大刀长刃,显不是善徒。青菀和净虚都叫吓得惊了一下,连退几步靠在一处。
她坐到马背上,惊魂不决,任发丝成撮搭在脸上,便听得身先人声响起,“搜细心了,再看看另有没有人。”
这一日从一农家小院里出来,带一脚雨后湿泥,持续得往前赶路。院门前请大哥拄杖的阿嬷留步,感激言辞要表,但说一番。
她四周张望,眼熟困顿,心生苍茫。
这话一出,那几个大汉眼目圆凳,哗啦举起大刀,凶悍开口,“秃顶!你他奶奶的说甚么?再说一遍!”
青菀也不大识得地界方向,问了亳州在哪处,不过转个头,往仇家方向走去。内心想着离都城尚远,多绕几天也无甚影响,反正都得要很多时候。她又和净虚都是盼望着早到的,到了便可安生。寺院里落下脚来,得可休整两日。飘在路上的日子难过,吃喝住行,尽数是拼集来的。
这查找匪窝得冒风险,说不准她也得叫人一手提溜了归去做消遣。因到处谨慎,连像样的山路也不走了。在山林里难辨方向,只得依着感受往上找。这又在山上寻摸了半日一夜,饿了吃些身上的干馒头,这还是那阿嬷给的。
青菀碾着步子赶畴昔,才知那响声原是官兵在山间剿匪。马蹄踩踏,刀剑相碰,匪盗崩溃四逃。有成了刀下亡魂的,歪个脖子栽在草垛便复兴不来身。也有叫擒住捆了的,一脚踢出几丈远,倒了的木桩子一样在地上打翻。
青菀抿抿唇,吸下另半口气,“我们是削发人,身上除了僧衣钵盂,旁的一概没有。施主此番行个便利,他日真佛前替施主祈愿,我佛必会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