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慈宁宫,天然不往别处去,还是上了方辇回文德殿。那案面上的折子,堆堆叠叠,去了旧的就来新的。
青菀摇点头,“你不必为我和太后闹出明面儿上的冲突来,叫别人瞧着,又该怨怪到我的头上,而后更是难办。我照顾得好本身,如有甚么事,也会叫画珠到前头跟你说去。”
皇太后坐在炕上,靠着狐裘引枕,与许礴说:“过了明儿,又是新年了。皇上不能还是老模样,总该拿些新模样出来的。那后宫里的嫔妃们,等皇上等得也难过。反正新年里除下大典,有的是时候。你便往各宫里逛逛,帮她们排解排解苦闷,你说呢?”
可究竟是为甚么插手呢?许礴拧眉细思,他也很想说是皇太后纯真为了青菀的身子考虑,可内心却又不敢这般以为。便是这是此中之一,怕还得附带旁的东西。她做事情,向来也没有纯粹过的。
青菀向来也没和许礴说过皇太后的事情,约莫也晓得与男人群情他的亲娘,说话是要有分寸的。毕竟那人生他养他数十年,无人可替代。她看着许礴,开口道:“记恨谈不上,对她心有顾忌也是真的。可她眼下不会对我如何样,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
“你不记恨她?”许礴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这脉脉温情,能相伴一辈子,实在也充足了。
青菀原也没睡,听到动静天然翻过身子来。瞧见许礴来了,又要下地施礼。许礴拉她坐好,按着她的肩头不让她乱动,正端庄经看了她好久。
许礴得准,自出了正殿往青菀所居的西庑去,也就在正殿的旁侧,走两步的事儿。到了西庑,得见青菀正歪在榻上歇息。也不知睡了没有,叫下头的人不必禀报,自进了屋到榻边坐下。
皇太后得知他的去处,不动声色。那厢又把十二分的心机放在青菀身上,好吃好喝地给她进补。但青菀不几日以后开端害月子,吃得少吐的多。她也还算经心,专叫御膳房做些青菀想吃的,并不强迫她多吃甚么。反正,她在照顾青菀这事上,无有甚么叫人不快的处所。
许礴忽而又一把把她往怀里抱,半晌说:“跟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