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面前一亮,道:“小主的意义是?”
沅溪也未接话,间隔前次御花圃一见,沅溪月份又大了很多,微微一点行动便有些吃力,她伸手虚扶了兰煜一把,兰煜仍旧正色:“雪中送炭,mm断不会忘。”
只扣了两下,便有宫人从里头出来,恭敬打了个千:“小主吉利。”
沅溪面色微红,与一身胭脂莲叶旗服相映,粉色流苏懒懒的搭在肩上,她并不拘礼:“mm来了?”
积雪足足覆了半尺多深,任谁也不会想到,间隔第一片雪花来临紫禁城,才不太短短一个月。康熙十六年,紫禁城迎来了最大的一场雪。夜风摩擦着氛围,收回沙沙的响声,直咧咧的朝着宫道上吹来,却没有将那一片白雪皑皑吹动半分。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宫人从雪地上踏过,留下大小不一的足迹,旋即却被埋葬的无影无踪,酉时的夜晚并算不得完整入夜,此时却一变态态,如浓墨普通乌黑的天涯等闲将人掩映在黑夜当中,只是宫中早已张灯结彩,华灯满宫。
那小寺人说话间安闲不迫,面色沉稳。兰煜一边跟着入内,一边打起了精力,这才只是个守门的宫人罢了。
纤云顺嘴道:“小主这可说错了,除了小主,另有德朱紫,传闻她月份大了,也不便利。”
说话间那小寺人便开了一侧宫门,手臂一伸,便做了个“请”的姿式,道:“来前主子叮咛过,如果旁人来,便要一层层通传上去,如果小主过来,便不必天寒久等,直接迎出去就是。”
兰煜一笑:“随我去永和宫。”
一旁柔珠为兰煜看座,兰煜只瞥见桌上一青花酒盅,杯中有酒未曾饮尽,又见沅溪神采,不免一脸忧色道:“姐姐如何饮起了酒?闷酒伤身,何况姐姐还是......”
兰煜手势未停,银剪收回清脆响声,她听着外头已有炊火声传来,也未几想:“是啊,大家都赶着去凑这热烈,怕是只要我们留在宫里躲平静了。”
兰煜主仆三人围坐在炭盆旁,各自用一把小巧的银剪细细裁动手里的红纸,有红烛作伴。兰煜淡青色对襟小袄于身,上绣翠竹丛丛,绿琉璃流苏贴服的垂于鬓角,梳起轻巧的弯月髻。本日是除夕,间隔兰煜半月前缠绵病榻,现在气色已然大好。只是宫中除夕家宴,兰煜仍旧借端缺席,这让一早为她筹办了好久的纤云和冬青大失所望,兰煜如何不知她们心机,不过也一笑置之。
兰煜发觉,谨慎问道:“姐姐为何烦恼?”
像是被甚么震惊了苦衷,沅溪眼底像是湖水一荡,有微润的晶莹绽放来:“mm节哀。是啊,有些事,老是不成逆转的。”
兰煜一顿,仍旧笑道:“是么?”
纤云手里正剪好一鱼戏莲叶的窗花,刀工精彩,她甚是对劲,却又无不遗憾隧道:“小主,我们三人在这里守岁是舒畅,但是毕竟不及除夕家宴热烈呢。”
杯中酒一饮而尽,兰煜定定看着沅溪,而后扶着纤云的手起家,慎重跪下施礼,沅溪大惊:“mm,你这是做甚么!”
兰煜轻笑着举起酒盏,沅溪扶着腰肢,“我敬mm。”她觑着兰煜神采,“我听闻了mm额娘的事......”
沅溪按住了兰煜,她举起酒盅,有潺潺水声落下,加上殿里桂花香气,未饮便已醉人。沅溪淡淡道:“何况我还怀着身孕对不对?这桂花酒没多少月份,我权当共襄盛举也罢。”她将那杯盏向前一推,“mm可情愿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