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仿佛仇恨非常,脱口而出:“不,她才是凶手!你只是害宝音禁足,我也不过想要自保,是她教素云在外务府与我说那些话,让我对宝音恨意更甚,直至势不两立。”她眼角发红,声音嘶哑“我在听了那些话后,愈发感觉有宝音在一日,我永久不得翻身,终究我忍无可忍,暗里去见佟贵妃。我晓得她不会无缘无端让素云与我说那些,我去找她,她必然会帮我。”
孟知吃力地点头,“但是我每天住在这里,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不怕。”
兰煜含笑,语意清楚,“回不了头,也不必转头,因为只要姐姐,才是钟粹宫名正言顺的仆人,明天姐姐住在这,不是取而代之,而是物归原主。”她深深看着孟知,语气一顿,“姐姐感觉我们已然沦为棋子,我却感觉不是,因为棋子没有生命,半分不由本身,而姐姐要想不做棋子,便要做到一件事。”
兰煜莞尔,勾画出诡谲一笑,“那么姐姐猜猜,皇上安排姐姐住在钟粹宫,会不会就是想摸索姐姐?”
兰煜伸脱手,悄悄安抚着惊魂不决的孟知,温声道:“姐姐梦魇了。”
孟知怅惘地问:“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孟知瞪大了眼睛,仿佛是想从黑夜里死力认出甚么,她用力点头道:“不是梦魇,不是梦魇!我看到了她,宝......宝音,我看到她了!”
兰煜面无神采,悄悄道:“畴前我与姐姐一样,也很怕,总觉得她在半夜梦回里,返来找我。”
兰煜悄悄听着,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是在听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是再平常,她也明白,她与孟知,毕竟都落进了一盘棋局,而她们在这场棋局中,不过是任人玩弄的棋子罢了。她摇了点头,表情腐败,“我不怪姐姐,实在她经心谋算,可说到底,引慧妃被骗的是我,害她的是你,她从未沾手。那是因为她太体味,体味我的仇恨,另有你的欲望,以是与其说是她算计了我们,倒不如说,是我们的仇恨和欲望,引着我们走向她愿者中计的骗局里。”
秋云蹙着眉,唇齿间有些话音不稳,“小主本来睡得好好得,这也不知如何了,说了很多奇特的话。”
孟知哭泣道:“那mm现在呢?”
孟知神采里浮起一丝仇恨,她微微咬紧牙关,切声道:“不,另有一个,不能少了她!”
孟知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说话间有些磕绊,“你......你是说,皇上她思疑我?”
兰煜渐渐走着,一股沉重的呼吸声离她越来越近,借着一丝微小烛光,她看到寝殿里有些混乱的榻上,一人躲在锦被里,瑟瑟颤栗。兰煜脚下踩着绒毯,收回纤细的沙沙声,一步步朝孟知走近,直到近在天涯,兰煜才悄悄叫了一声,“常在姐姐。”
没有一丝声响再收回,只要一副混乱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很久,那呼吸声垂垂安稳下来,只是孟知的神采仍旧不好,“我真的很怕,我一天也不想住在未央殿里,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会让我想起她。”
纤云奇道:“冬青,你如何会守在这?”
兰煜只披了一件大氅,便快步到了未央殿门口,开春的夜晚另有些凉,风吹过衣衿,她耸了耸肩膀,在脚步渐近看到殿内烛火已经点起,许是正值宫人调班,殿门外只守了一个寺人,秋云听到动静早已入殿,而一样守在殿外的,另有兰煜身边的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