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钱塘迷踪[第7页/共9页]

你上三醉宫去胶葛她，弄得天下皆知，不就是为了夜来夫人地下迷宫的舆图吗？蒋娘子已将真本失落了，凭着影象画了一张给你。九殿下，蒋娘子和夜来夫人结仇，大半是为了你的原因。现在她落在夜来夫人手里定然无幸，你纵不管也罢了，莫非还要怜惜这张舆图？” 钱世骏沉默半日，道：“她但是甚么也不瞒你。”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卷绢画来，递给沈瑄。 沈瑄瞥见蒋灵骞的笔迹，心中一酸，旋即定定神，冷静地记取图上标记的途径关卡。看毕还给钱世骏，钱世骏道：“这只是一张草图，蒋娘子说很多细节她也记不清了，只怕不敷为凭。” 沈瑄道：“这个我明白。九殿下，明天夜来夫人的人会上山搜捕你，你要连夜分开是吗？” 钱世骏皱眉不答。 沈瑄道：“九殿下若不想被捕，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钱世骏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沈瑄说得很不错。他不由点点头，又道：“你从我的院子前面出去，不会被人瞥见。” 沈瑄谢过，翻窗欲去。钱世骏瞧着他，忍不住道：“你去救她，是不是太伤害了？” 沈瑄淡淡道：“我若不去救她，是不是问心有愧？” 钱世骏单独坐在灯下，玩弄着那张舆图，心不在焉，怅惘若失。俄然背后传来一声当头棒喝：“殿下做大奇迹的人，何必挂怀于些些小事？” 钱世骏蓦地转头，奇道：“咦，又是你？” 来人微微一笑，道：“殿下也晓得蒋灵骞的舆图不敷为凭，想不想看真本呢？” 沈瑄来到钱塘府，得知世子钱丹悠长下落不明，内心悄悄惊奇。他颇费了几番展转，找到了徐栊。徐栊这时因为钱丹走脱，贬黜在家，还是夜来夫品德外开恩才没有丢掉性命。他从旧僚那边探听来，蒋灵骞的确关在玉皇山的地下迷宫里。 钱塘王宫建在凤凰山脚下，依山傍水，穿林越壑，风景尤其娟秀。钱塘王历代坚信佛教，曾大兴土木，修建梵天、灵隐诸寺。夜来夫人尤觉不敷，入宫后又在王宫前面的慈云岭上开凿了一处绚丽的佛像石窟，百姓俗称观音洞。“露台的剑术武技源自道家一脉，她却信佛，倒也奇特。”沈瑄立在观音洞里，对着大大小小的神佛发楞。 迷宫本来有四个入口，一个在王宫里，直通夜来夫人的寝室，一个在玉皇山脚下的八卦田，一个在钱塘江干白玉塔中，另有一个则是蒋灵骞也未记着，仿佛远远的在东边。沈瑄查探了宫外那两个入口，皆有人扼守，难以进入。他细细地回想那张舆图，记得王宫到迷宫的那条隧道走型独特，仿佛特地绕了个弯子。而拐弯之处的地形，刚好与慈云岭观音洞附近不异。 沈瑄白日里做了整天的吐纳工夫，将体内流窜的气味安抚得安稳了些，猜想一天以内当不会吐血。天气已黑，遂束了夜行衣，到这观音洞里来查探。这石窟里佛像甚多，主龛内一座弥陀、一座观音，两旁又有菩萨、天王、飞天，看不出构造在甚么处所。 月光垂垂透进石窟里来，照见洞窟深处主龛的北面，另有一龛地藏王菩萨像，上端刻有“六道循环”。在地藏像的两旁雕镂着扶养人，一色的云鬓矗立，宫妆打扮。这些宫人雕镂得脸孔如生，神态各别，竟比佛像更加精美。沈瑄就着月光一一打量畴昔，俄然发明右首第一个宫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