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传闻爱卿雅好茗饮,可惜身在军中,无好茶相敬。赶巧吴斌昨日刚抄了武阴太守的老窝儿,特给朕送了些战利茶来解馋,朕不忍独饮,想和爱卿共享,也算是朕借花献佛酬敬爱卿劳苦功高了!”
宇文睿虽是腹诽,但有一点她是能够肯定的了,即尹贺对景砚只是倾慕,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让情敌不知所措甚么的,这感受……不能更夸姣!
宇文睿勾唇道:“先生的比方得当得很!所谓‘一饮一啜’,人生之况味岂不也是先苦后甜,唯厚积方可绵长?”
这叫甚么来着?对了,叫骑士精力!
宇文睿哈哈笑道:“先生谬赞!朕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瞧瞧这武阴城的北郑太守,守城、兵戈是个实足的草包,却也有一样妙处:这太守网罗了满库的好茶叶,都落到了王军之手。宇文睿天然不客气地取了顶尖儿的,她可不为了自家喝。一国之君还不至于馋成如许。她要用它们来酬敬国士。
尹贺一呆,只觉这话问得不像,哪有做天子的,问个外臣本身寡居的嫂嫂如何样的啊?
魏顺苦着脸觑一眼那只尺余深浅的茶桶,心道:祖宗,这不是您能不能对付得来的题目好不好?
“爱卿十年前出使大周,想来是见过太后的?”这话显见是明知故问。
不过,欢畅归欢畅,宇文睿可没忘了本身的谨慎思。
宇文睿像是没看到尹贺微变的神采,执起一只茶盏敬向尹贺:“先生请!”
尹贺大感不测。
宇文睿边倾满两只茶盏,边如有所思道:“若论烹茶一道,朕少时附庸风雅,也是向阿嫂习学过的……”
尹贺怔然一瞬,赞道:“陛下已得茶之三昧!”
宇文睿笑吟吟地单手扶住他的衣袖:“你我既为茶友,爱卿又何必这般客气?”
尹贺仍做恭敬之态。
尹贺略一沉吟,似在回味,“前味略涩,微苦,而后味甜美绵长……确是好茶!”
他觉难堪,一时候又颇觉无措,不过心念一动,便有了答案。只见他淡淡一笑,答道:“无盐虽丑,谏齐宣而正国体;妲己貌美,却陷商纣江山。贾后颜恶而诡诈,祸乱司马氏天下;长孙氏娴雅端庄,*贤德,帮助太宗成绩一代乱世!”
尹贺的军帐离宇文睿的御帐不远,因为智囊的身份,更因为宇文睿之前的各种看重,尹贺被安排得以独享一帐。
天子如何说也是女孩子嘛,时不时的有些小情感、小脾气也是能够了解的。常言道“君威难测”,何况天子才方才十八岁呢?
昔日里,天子是从不会对他提及太后的。本日却几次三番地提起,倒是为何?
“爱卿在忙?”宇文睿笑眯眯地扫一眼桌案上的摊开的文书。
宇文睿也不与他罗嗦,放开茶盏,左手重撩起右腕处的衣袖,擎壶,悬腕,碧绿的茶汤便从壶嘴里倾泻而下,注满茶盏,继而升腾起环绕的水汽,和着那清冽怡人的茶香,氤氲在氛围当中,令人不由得气度为之一畅。
谁能想到,这位“猫一天狗一天”的少女天子,竟会本身来到他的帐中?且还手里拎着……这是温茶的茶桶?
宇文睿得空去细思魏顺现在是不是如芒在背,她本日要做一件很首要的事,而方才缉获的好茶叶恰好给了她这个机遇。
宇文睿含笑道:“朕本来想当着先生的面烹茶以敬高士的,可又怕这点子拙技贻笑风雅,故而只好退而求其次,烹好后呈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