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明白。”云素君点头。
“爹爹如何这迟早才到家?”
云世铎想得清楚,遂正色道:“你且坐下。”
她说着抿了抿唇:“孩儿实在不懂……”
云世铎点点头,他这个大女儿一贯懂事,家里家外全仗她筹划着。
云世铎常日里申时一刻下衙,这一日直到戌时二刻才推开自家的院门。
云睿自知惹了老父活力,可又不甘心本身的心愿被扼杀,扭扭捏捏地蹭畴昔,却不知该说些甚么。
云世铎进本身房内换了便服,背动手、皱着眉,在原地兜兜转转不知几个回合,约莫两刻钟后,缓缓踱到了云睿的房门前,定了定神,才排闼而入。
“那是历朝治国理政的史实,诸般功过经验最是开导民气的,如何倒成了‘故事’了!”
“师父?”云世铎呼吸一窒,脑中闪现出那人卓然孤标的身影,另有那张倾城冷然的脸。
“爹爹本日衙里很忙?”云素君谨慎地问。
云素君陪坐在一旁,点头道:“早返来了。内里不是禁行了吗?我不敢混闹,听到动静就领着阿睿回家来了。”
“爹爹……”没了下文。
这一日,非常不平常。起码在云素君看来是如此。
云世铎似是猜到她的反应,“唔”了一声,“这等话题,在家悄悄说说也就罢了,不要出去惹是生非。”
“阿睿,你可知为父为何恰好让你苦读《通鉴》?”
云睿微怔,纠结一番,还是筹算实话实说:“倒不是非常不喜读……”
云睿一心想晓得街上的消息,得空顾及老父的神态,忽闪着一双灵动大眼又问:“我瞧他们臂膀上都缠着青纱呢!那是甚么原因啊?”
云世铎岂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怨意?
云世铎闻言,踌躇一瞬,凛然道:“此系宫闱事,不成胡乱猜度。”
云世铎听她说到“敲锣打鼓”,大觉不敬,皱了皱眉。
她虽是居于闾里,又是闺中女子,可在这帝都城中天子脚下,该晓得的也是晓得的。她清楚记得听人提及过今上少年继大统,最是励精图治的,现在大抵也不过才弱冠之年吧?如何这般年青就……当真可惜啊!
但是,激烈的认识又牵涉着她的脚根,让她没法挪动一毫。
“孩儿、孩儿只是感觉那《通鉴》里的故事离孩儿过的日子过分悠远了……”云睿说罢,低下头不敢看老父的眼睛。
云世铎叹了一声,才压下声音,缓缓道:“确切是大事……今上驾崩了。”
云素君早已等得焦心了,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云睿自知讲错,吐了吐舌头。
云世铎睨她一眼,眼风又划过桌上的那本《山川略志》,半晌,缓言道:“你不喜读《通鉴》?”
刚看到书中提到“紫阳真人钟鸣山遇白蟒”,下文如何啊?太想晓得了!
“今上不过才二十岁吧?怎会……”她毕竟忍不住问出了口。
云世铎听得更加心塞,不悦起家,三两步到了云睿的书桌前,闪眼一瞧,呵,《山川略志》!贰心中更是不快了。
云睿用力呼吸,才不至于让方才在脑中冒出的动机压抑得堵塞了。
“为父要你如此,皆是因为……因为你的出身……”
云世铎凝着她那张脸,本是一腔愤激也不由得散了几分。他长叹一口气,寂然于椅上。
云世铎一滞,停箸,思考一瞬,才道:“这几日,你们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