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记性个屁!朕还不是方才听阿嫂说的?
跟着“嚓”的一声脆响,箭离弦而去。
何况,天子御用的金弓那里是国公府的精弓比得了的?就是比得了,秦烁他也不敢比。比天子家的兵刃锋利?活腻了吗?想造反吗?
世人脊背上都泛上了凉意,怯怯地偷眼瞧天子,唯恐天子一怒之下再治了本身的罪。
“胡说!”秦烁抢白道,“陛下!这小兵不知从那里来的,竟然胆小包天来抢功绩……”
思及本朝各州节度使与朝廷千丝万缕的联络,宇文睿更觉忧心。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滑向鼓着腮帮、梗着脖颈,一脸不甘心肠瞪着本身的雄浑少年时,不由发笑。
她想到成国公家的那位至公子,正任着兖州的节度使,心头一沉,眉头拧得更紧了。
宇文睿凝着他远去的背影,面无神采地淡道:“何爱卿,朕是不是过分软弱了?”
哎呦!秦烁恍然大悟——
宇文睿双眸一眯,微含愠怒:“如何?没胆量比试了?”
能将箭顺着熊眼射入熊脑深处,这那里是仅凭眼力好就能做获得的?
她神采突地一变,仿佛晴空万里“喀啦啦”几声惊雷,刹时便阴云密布、暴风怒号。
“这熊是你打的?”宇文睿一指地上的黑熊。
“秦二公子好兴趣啊!”宇文睿勾起唇角,脸上却没有分毫的笑意。
“这位公子,你方才身陷险境,若非小人一箭,这会子你命都没了!倒说小人抢甚么功绩?”
雄浑少年听到她决计将重音放在“你”字上,神情一震,拾起那支箭,搭于弦上,缓缓拉动至极限。
宇文睿知他意在威胁,冲着雄浑少年悠悠道:“如何?不敢?”
“好!朕定会给你们个公道!”宇文睿开朗道。
弯弓搭箭,秦烁微一沉吟,“嗖”的一声,箭已脱手而去。
华服少年却也有几分本事,他已然发觉出了氛围的非常。他一扭身,惊见身后的小天子,一张脸刹时煞白,马鞭也顾不得了,手一抖,又一松。地上那人正用力扯着那马鞭,不防备他脱手,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几个帮闲神采骤变,鼓着腮帮抬高声音唤着不知祸事临头的华服少年。
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语:“都没有打猎好玩儿……”
秦烁有些看不懂了。可他不甘心,天子让他射一箭便射一箭,莫非堂堂国公爷家的二公子还怕了个小兵不成?
秦烁见此情状,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天子到底还是小孩儿心性,爱玩儿。之前,是本身想多了吧?
宇文睿轻笑:“这话虽是套话儿,却也不错。大战期近,朝廷用人之际,朕也是有苦处的啊!”
华服少年更是虔诚:“臣秦烁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宇文睿嘴角含笑,且非论成果,现在胜负便已分了然。
她遥遥一指三十步开外的一棵粗树。
“《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办理着朕的哪一州、哪一府?也敢自称为‘臣’!”
“恰是!”秦烁寂然道。
一世人连滚带爬地下了马,俱都拜伏于地。
少年突然抓紧弓背,莫大的压抑之感迎头而来。他绷紧脊背,鼓足勇气迎上宇文睿的目光,沉声道:“非论成果如何,请陛下给个公道!”
宇文睿此时呵呵一笑:“风趣!既然你二人各执一词,口说无凭,来来来,让朕瞧瞧你们各自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