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晌,张少冲神采规复了普通,木着脸:“各位,我们走吧。”
这时便有一人迎了上来,他看上去不过弱冠之龄,头戴混元巾,一袭道袍,生得眉清目秀,只是眉宇间充满着一股盛凌之气,让人好感顿消。
王青阳跟着世人唱喏,便牵着小蛮从船舱中走出,在人群裹挟下上了渡口,身后,许信义盯着世人的背影,目光幽深不成识。
遭到这等候遇,张少冲神采突涨得通红,却不知为何没有发作,把头低了下去,脸庞覆盖在暗影下。
搭客们各自分道扬镳,过得半晌,只剩十五个少男少女逗留在原地,有说有笑,除诸东流三人外,让王青阳影象深切的就是那只被吓哭的萝莉了。
有机警之人,看到他这身打扮,当下就是一个长揖,以示尊敬。
世人都是迷惑,他们觉得这般行走是全真教的磨练,需求他们步行至终南山,个个内心拧着一股劲。
客卿?这个职位,许家人倒也当得,王青阳没推测许信义另有这么一层身份,看到许信义一声不吭,只是悄悄点头。
王青阳身材一震,嘴唇微动,不出声,只作口型,缓缓说出了“公如青山,我如松柏,粉身碎骨,永不相负”十六个字。
世人见礼以后,张少冲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就筹办带他们解缆,回身之际,瞥见鹄立船头的许信义,面色俄然大变,恭恭敬敬地向许信义行了一礼:“张少冲拜见客卿。”
终南山・灵犀渡口
她心底幽幽:青阳,心仪虽是女子,却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商鞅与秦孝公定交之言,自是铭记,没让你绝望吧……
他晓得,这些就是从蓝田县赴终南拜师的统统人了,三年以后,或生或死,或悲或喜,明天这副景象都不会再复呈现。
轻风吹动许信义的白衣,勾画出他矗立的身姿,他看着王青阳一字一句讲出那段话,嘴角勾画出一抹浅笑,和顺而隽永。
面对这等大礼,这名男人理都不睬,连抬手都是欠奉,只瞥了世人一眼,说道:“天长地久偶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是全真教外门大师兄张少冲,奉长老之命,特来接引各位入山,你们叫我张师兄就行了。”
“噤声!”张少冲转头呵叱,随后对着鳞片又是一揖。
待楼船停靠好,船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一段间隔,委实不近,就算路上风景再美,宝船再是奇妙安然,脚不沾地的感受就充足享福了,待下船登岸,保准让你腿脚发软。
江水汩汩奔腾,晨光铺水,金蛇起舞,一艘貌不惊人的楼船逆流而下,却在江心横过船头,朝灵犀渡口行驶而来,逐步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