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为孩子的泪珠拭去,听着万重山的话,她并没有出声。
万重山与轻舟守在床侧,两人都还未曾安息,万重山揽着轻舟的肩,二人一道向着熟睡的孩子看去,许是别离已久,看着儿子,只让父母不管如何瞧,都瞧不敷。
“王爷,您受伤了,要不先让部属为您措置下伤口?”一旁的军医瞧见万重山身上的伤口,遂是谨慎翼翼的上前道,万重山倒是闻所未闻,他一向看着轻舟,只是对着军医一个手势,表示他不必多说。
万小宝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蓦地,帐别传来侍卫的声音。
“小宝不怕,去娘那边。”万重山单手抱着儿子,轻声哄着,将孩子送到了轻舟的怀里。
轻舟眸心有水光闪过,她还是抱着孩子,万小宝年纪小,那里受得了这般折腾,到母亲怀里未过量久,便在轻舟的安抚下睡着了,只是那眼角仍有泪痕,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轻舟闻言,心中便是涌来一股难言的酸涩,她抱着孩子软软的小身子,心知在这乱世中,她和孩子都唯有待在万重山身边才气全面,即便万重山答允了她分开,她带着小宝又能去哪?又有谁能护得了她们母子?
轻舟闻言,心中只觉一惊,她不敢置信的向着万重山看去,喃喃出声;“你说甚么?”
“月儿,纳兰的事,我会渐渐和你解释清楚,等她生下孩子,我会妥当安设她们母子,再不会让你和小宝受一丝委曲。”万重山的声音暖和而降落,他一向望着轻舟的面庞,黑瞳中漾着的尽是愧怜之色,说完,他又是加了一句,“月儿,你信赖我。”
是夜。
轻舟抱紧了儿子,泪水无声的从眼眶里落了出来,她没有去看万重山,也没有去看纳兰,她只是抱着万小宝,似是此时的她,唯有这个孩子,只剩下这个孩子。
轻舟刚要挣扎,眼眸一转,便是瞥见他身上的伤,当下,她的心顿时狠狠一酸,乃至不堪再看,只怕再看下去,方才忍住的泪水又要决堤,她转过目光,恐怕本身碰到他的伤口,只得温馨了下来,抱着儿子,倚在万重山的臂弯。
“月儿,非论你信赖与否,我都必必要奉告你,纳兰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万重山攥紧了她的手,他的眸子黑亮,笔挺的看着轻舟的眼睛,他晓得她在乎的是甚么,也晓得她委曲的是甚么。
轻舟看着万重山的脸颊,两人隔了如许久的日子未见,轻舟至今还记得,本身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京师的王府,当时候小宝丧失不久,皇上步步紧逼,他深夜离京,当时候的她绝望极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分开,乃至不知这辈子另有没有机遇再见到他。
听着侍卫的话,轻舟的身子微微一颤,她从万重山怀中抽出身子,看向了他的眼睛。
不管如何,万重山都是小宝的亲生父亲,而他说的没错,她也的确是不忍心,也不舍得让孩子落空父亲的庇佑。
“万重山。”轻舟悄悄的唤出了他的名字,万重山听得这三个字,便是一震,这是轻舟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
“月儿,”万重山顾不得轻舟的遁藏,只在她身侧坐下,揽过了她的腰肢,将她和小宝都是抱在了本身怀里。
万重山摇了点头,“不。”
“如何了?”万重山问。
万重山看了轻舟很久,终是忍不住伸脱手,想去为轻舟拭去腮边的泪珠,岂料他的手指刚触到轻舟的脸颊,轻舟的身子便是一颤,几近本能般的向后退去,避开了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