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召摇了点头。
轻舟不知该如何安抚面前的丈夫,平心而论,万母对她算不得好,婆媳间也并无甚么密意厚谊,万母此番离世,对轻舟来讲本无需如何难过,可看着万重山眉宇间透出的懊悔与哀痛,只让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曹公公一起小跑着,刚进屋,就见李云派遣未曾安息,白日里的那一场大战,李云召又是亲征火线杀敌,只不过年前的帝王年青气盛,过分狂傲,未曾采取老将戚友良的战略,而是一味逞强好斗,他虽读过兵法,可却没有实战经历,又那里会是万重山的敌手,万家军在万重山的带领下,只将李云召部下的将士耍的团团转,李云召沉不住气,落进了万重山的骗局,部下将士死伤过半,若不是老将戚友良搏命护驾,带着李云召突围,李云召差点被万家军活捉,李云召经此一役,本人更是如同被斗败的公鸡似的,一蹶不振。
“现在正值两军交兵之际,亦是大齐存亡存亡的紧急关头,孤身为大齐的君王,又如何能走。”
“不必了,死不了。”李云召声音安静,他站起了身子,向着外头走去去,曹公公瞧着亦是跟了上去。
曹公公出去时,就见李云召一语不发的坐在那儿,他的胳膊上受了重伤,他也未曾理睬,只将前来诊治的太医赶走,听得脚步声,李云召刚要生机,待瞥见来人是曹公公后,李云召皱着眉头,斥道:“你来做甚么?”
轻舟眸心凄清,只徐行上前,依偎在丈夫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掌,无声的安抚。
“皇上......”曹公公听着李云召这句话,顿时一阵心伤,忍不住热泪盈眶。
“那姑母呢?”温子良脱口而出,“姑母不走,我也不走!”
那少年也是一身孝服,眉宇间甚是清秀,恰是温敏懿的娘家侄儿,温子良。
这人间,她最爱的两个男人,一个是万母的儿子,另一个则是万母的孙儿,即便她对婆婆远非本身母亲可比,可念起丈夫和孩子,只让轻舟也是跟着万重山一道难过起来。
“为这天下,孤来过,孤战过,不管成果如何,孤真的......极力了。”
“启禀王爷,李云召已是率了禁军回京。”
“皇上,时候不早了,要不老奴奉侍您歇下?”曹公公瞧着李云召这般模样,当下也不放心分开,只谨慎翼翼地劝道。
“是。”曹公公先是一怔,继而赶快承诺。
轻舟听着万重山的话,心头顿时一紧,她起先有些茫然,不知万重山口中的母亲指的是万母,还是本身的娘亲,她的心跳快了起来,抱着孩子的胳膊亦是生硬的,只哑着嗓子又是喊了一声:“重山.....”
夜色深沉。
温敏懿斥退了下人,灵堂中只剩下姑侄二人。
李云召听着曹公公的话,倒是淡淡笑了,他望着窗外的夜色,想起这摇摇欲坠的江山,一时候心灰意冷,只缓缓合上眸子,道了句:“传旨,明日起驾回京。”
“去云洲,找姑父?”温子良一脸茫然。
听着温敏懿的话,温子良吃了一惊,只道:“姑母,您为何要将侄儿送走?”
“姑母!”温子良还欲在说甚么,却被温敏懿打断。
云洲。
温敏懿点了点头,“良儿,你姑父是个顶天登时的男人汉,也是个好人,你跟着他,他会照顾你,你会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