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念起万重山当日的话,一颗心顿时抽紧,她微微支起家子,就听外间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兵器间的撞击声,狱卒的惨叫声,声声入耳。
待军医将手指从轻舟手腕上收回,万重山顿时开口。
轻舟刚欲点头,腹中便是剧痛,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万重山看着,只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月儿?”
轻舟听着外间的厮杀,心知此地不成久留,她看着何云礼的眼睛,轻声言了句;“有劳将军。”
不等轻舟说话,就听“咣当”一声巨响,牢房的大门已是让人一脚踹开,一袭黑衣的男人已是呈现在屋外,刚瞥见轻舟,立时跪地施礼,恭声道;“镇远侯部下何云礼,见过夫人。”
“夫人,您快看,侯爷来接您了!”不知畴昔多久,何云礼终是勒住了骏马,向着车厢中的轻舟吐出了一句话来。
是以百姓之身,位列贵爵的万重山。是以军功赫赫,一门四侯的万重山。
轻舟摇了点头,她的眼眸如水,就那样看着万重山,在她的目光下,万重山只觉难以忍耐,终是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揽在了怀中。
“他们要晓得了如何办?”轻舟攥住了万重山的衣角,“他们如果晓得了你还记得畴前的事,若晓得了你来此处见我,若晓得你和大齐.....”
“肚子还疼吗?”万重山望着轻舟神采乌黑,荏弱的蕉萃的躺在那边,她瘦了很多,唯有肚子圆溜溜的挺在那儿,看着更是让人顾恤。
“我承诺你,我会返来见你。”万重山心知轻舟的心机,他温声安抚着,握住她的手,一字字与她道;“等我灭了大辽,我就带你回京,让你风风景光的嫁给我。”
何云礼驾着车,并未曾出城门,而是绕道草原,几近赶了一夜的车,待得天气微亮,何云礼方才舒了口气,而火线,已是玉水关。
轻舟一向未曾将万重山假装失忆的事奉告连翘,她心知万重山处境凶恶,而连翘年纪又小,只怕与她说了,她会偶然间透暴露来,此时听着连翘相问,轻舟握了握她的手,温声安抚道;“你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轻舟心底一颤,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念出了三个字;“嫁给你?”
“重山.....”轻舟终究喊出了他的名字,她的眼中透着不出的错愕与绝望,她的身子越来越软,终是小声说了句;“我肚子疼.....”
何云礼立时道“不敢”,轻舟与连翘跟着何云礼一道走出牢房,就见躺了一地的狱卒,其他诸人瞥见轻舟,亦是纷繁施礼,就听远处已是传来一阵马蹄声,显是京师的守军听到动静,向着大牢赶了过来。
万重山没有再多话,只表示军医快些将药方写下,待军医分开后,万重山上前握住了轻舟的手,他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连翘,连翘会心,也是福了福身子,而后退了出去。
轻舟依偎着他的肩头,她抚着本身的肚子,还没开口,眼圈便是红了,“还好,我们的孩子没事,若孩子有事,那我....再也无颜见你了。”
“是,嫁给我。”万重山声音降落而暖和,与她缓缓开口;“再不消遮着掩着,也不消换甚么身份,就如许嫁给我。”
听着军医的话,万重山一向紧拧的眉心终是伸展,心中亦是长长松了口气,他向着军医拱手,只言了句;“有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