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江镇以出去,万重山便是微微点头,道;“先生来的恰好,我正觉一人喝着无趣。”
“叔父......”轻舟摇了点头,她的声音很轻,微小的吐出了一句;“您让夫君休了我吧,我不值得,要您去和皇上抗旨.....”
万重山淡淡笑了笑,也没说话,只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轻舟向后退了两步,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想起万梓安方才的那些话,只觉无颜面对万重山,无颜待在将军府。
“蜜斯,您如何还没安息?”连翘走出去时,就见轻舟穿戴寝衣,正倚着床头,在那边入迷。
闻声连翘的声音,轻舟抬开端来,问道;“连翘,娘睡下了吗?”
轻舟一向垂着眼睫,刚好能瞥见万重山的军靴,她看在眼里,只觉内心阵阵发苦,她想起拜堂的那一日,她透过盖头的下摆,也曾看过如许的一双靴子,当时,她只觉得那是万重山的部下,她从未想过,也从未有人奉告她晓得,与她拜堂的男人,竟会是万重山,会是她夫君的.....叔父。
万重山搁下碗,一双黑眸向着江镇以看去,淡淡道:“你怕他们会说,说我万重山痴恋本身的侄媳妇?”
“恕老朽多嘴,将军成名不易,今后行事定当主张分寸,免得让些宵小之辈在外说些倒霉于将军的话,带累将军的名声。”江镇以想了想,还是与万重山开了口,只盼着能点到即止。
轻舟内心明白,眼下恰是皇上重用万重山的时候,他若态度果断,想来皇上也不会对峙要万梓安迎娶李云音,毕竟皇大将郡主许给万梓安,本就是为了拉拢万重山,可若等边陲战事一了,当皇上不再需求重用万重山时,这一次的抗旨,皇上又怎会等闲放过?
“蜜斯,您在想甚么?”见轻舟似有苦衷,接过水也不喝,连翘忍不住问道。
轻舟闻言,便是摇了点头;“我已经嫁到了万府,不幸亏娘家一向住着的,再过两天,我们就归去吧。”
轻舟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万重山走远,方才有眼泪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轻舟的眼睫微微动了动,轻声说了句;“那再过不久,叔父又要去边陲兵戈了。”
“将军.....”江镇以见万重山不出声,遂又是开口,岂料他刚唤出两个字,就见万重山一个手势,令他将余下的话尽数咽下,而万重山还是身姿笔挺的坐在那边,沉缓着声音道出一句话来;“我明白先生要说甚么,有些事你明知本身不该去做,乃至不该去想,可你管不住本身。”
“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他的话,你不消放在心上。”万重山终是开了口,他的声音已是规复了常日里惯有的沉稳,他看着轻舟此番模样,心知她已是全都闻声了,说完,他顿了顿,又是道了句:“至于云音郡主的事,我会请皇上收回成命。”
江镇以闻言大惊,隔了半晌才道;“恕老朽直言,将军权倾天下,若想要谁,都不过是轻而易举,又何必如此烦忧?”
“蜜斯放心,奴婢刚从四奶奶的屋子里出来,四奶奶吃了药,已经睡着了。”连翘声音清脆,一面说,一面倒了杯水,送到了轻舟面前。
我不会逼你。
先前,轻舟一向觉得万重山身为武将,未曾插手朝堂之事,直到听父亲如许提及,倒是吃了一惊,她从未想过万重山竟会一手遮天,连朝堂上的事也能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