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乐往四周一扫,只见船上的海员划桨操舵,各个手脚敏捷,奇特的是,一旦目光与她相接便当即转开。俄然船身一阵震惊,云西辞对她道:“开船了,我们进船舱去吧。”云长乐道:“船舱里气闷得很,不如在内里看看这幻海风景。”
云西辞心中大乐,云长乐这罕见的小女儿姿势当真非常风趣,笑吟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来时我想起你对我提过金鱼,在湖边瞥见,才起了捉它的心机。”他轻叹了口气道:“当时没见着你,抓住了金鱼,带在身边,一见到便会想起你,心中又非常烦恼……”
两人出了仓房,走到船尾,云西辞把从仓房里拿出的生肉做成鱼饵,穿在钓钩上,手臂一挥,钓线垂入海中。云长乐俄然想起那夜与楚盛衣泛舟湖中,垂湖夜钓,当时两人那里有现在这般的牵涉?想到他浑身伤痕,神采郁郁,不由得悄悄叹了口气。
云西辞讶然笑道:“你扮男人久了,竟也学得不知羞了,天下间的女子,谁敢如你这般脸也不红地说出如许的话来?”云长乐正要辩驳,却见他眨眼低声道:“幸亏云某很快就要将你带回家去,在自家地盘如许的话倒是能够多说一些。”
云长乐狐疑大起,与云西辞一道渐渐向船舱走去。云长乐道:“你看这些人是如何回事?”云西辞摇了点头,道:“你饿了吗?”云长乐方才只是随口一说,听他一提,果然感觉有点儿饿了,说道:“莫非魏扶摇想把我们给活活饿死?”忽又点头道:“不对不对,有你在,她如何舍得。”她说得一本端庄,云西辞却听得神采微变。
那人却不睬她,打了一桶水上来,一把捋起衣袖,蹲在甲班上埋头洗刷起来。云长乐眸子一转,对另一人道:“厨房在那里?我肚子饿了,要用饭。”
云长乐转头看他一眼,偏头想了想,道:“西辞,你有没有体例从幻海里弄几条活鱼上来?”
中年男人闻言神采微变,说道:“二位高朋息怒,鄙人当即给二位一个交代。”说罢回身走开。
他从云山竹海一起乘船而来,对浅显航船的船舱布局非常熟谙,走到后舱一扇门前,略略思考,抬手推开。云长乐走上去一看,倒是一间仓房,内里放满了食品净水。云长乐大喜,快步走到水缸边。云西辞见她伸手翻开盖在水缸上的盖子,缓慢上前,说道:“等等。”
云长乐立在水缸前细心察看了一会儿,回身对跟着出去的云西辞道:“这水里没有剧毒,慢性毒药一时半会儿却也看不出来。”云西辞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说道:“总不能只吃鱼,不喝水。也罢,便随了她的情意,我们去找她吧。”
云西辞含笑随她混闹了一阵,将她拉住定在身前,说道:“送给了百花楼的叶女人。我瞧她对那一对鱼儿非常喜好,性子也是纯真仁慈……”
那中年男人感喟一声,道:“我早已叮咛你们不成怠慢高朋,女人却命你们不准开口说话,你们心中好生难堪,是也不是?”
众海员神采惨白地跪在地上,云西辞救下的那人“啊”地狂吼一声,一面“咚咚咚”地叩首,一面求道:“萧先生饶命,此事与鄙人无关,鄙人另有妻儿需得扶养,求萧先生饶命!”
云西辞转头望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当真饿得那么短长?”话未说完,只觉到手中钓线一紧,手腕一抖一提,一条一尺来长的鱼儿“啪”地一声落在了船面上。云长乐缓慢上前,将它从钓钩上解了下来,捧着走进仓房中,只听“啵”地一声,那尾鱼儿就这么落入水缸当中,尾巴一摆,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