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有一个女声道:“崔师侄,既已定下端方,你自当打下去,莫要胡说八道。”又低声道:“本门的脸子都被你丢光了。”这句固然声音决计变低,却也传到四周大家耳中。
小舟穿过层层叠叠的荷叶,只听得打斗之声越来越近,吴姐转头睨了小刘一眼,“小六子,你的耳力越加的好啦。”本来其间并无兵器碰撞之声,只听得掌风阵阵,想来打斗之人只用拳脚互博,难怪小六刚才说了有人打斗,吴姐却也不信。
“嘿,我看那小白脸可没甚么本事,你看他瞧也不瞧你一眼,侬城如花般的娘子多不堪数,怕是早就被哪个迷得失了三魂七魄。”说罢嘿嘿怪笑起来。
吴姐滑头一笑,姿势曼妙地坐了下来,双桨压在脚边,用一口侬软的调子道:“就不,谁让你装痛。”小六昂首望向打斗的方向,忙哄道:“好吴姐,我送你碧水青莲还不成么?我们快去,晚了可就打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六是谁呢?嘿嘿~
“起”,小六右手在她肩上一托一拉,那女子上半身便因势一倒,小六俯身一探,将她来不及从舷边收起的双腿悄悄一带。这女子便半躺着,落入舟中。
吴姐白他一眼,洁白柔嫩的手臂一挥,划动双桨,和着那小调唱起歌谣:“鱼戏莲叶东哟,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北哟,鱼戏莲叶南,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吴姐“扑哧”一笑,杏眸圆瞪,似恼非恼道:“小猴子,甚么人欠好学,偏生要学那油嘴滑舌的风骚鬼,”一面说,一面去拧他的耳朵。小六一声怪叫,“吴姐饶命。”身子倒是腾空一翻,堪堪在空中打了两个筋斗,从吴姐头上轻巧跃过,身子碰也没被她碰到,一落下,便从船头叮叮咚咚地跑向船尾,口中嚷道:“痛痛痛……”
中间当即有人喝道:“说好一对一,莫非你们这些王谢朴重的要忏悔么?”
“啪”地一声,吴姐一掌拍在他的大腿上,“小六子,快些起来帮我找找,本年的荷花酒我就要用这朵初荷来泡,如果找不到,那荷花酒不做也罢。”
小六嘴角一勾,“那荷花修成了花精,晓得吴姐要来采它,早早溜掉了。”
吴姐听得眉头一皱。那女娃一声娇斥:“本女人本日定要撕烂你的狗嘴,”只听掌风阵阵,两边又交起手来。那女娃明显不敌,过得半晌便娇声唤道:“师兄快来帮我。”
吴姐收起双桨,将她上半身扶起,看了一眼小六,问道:“她如何啦?”
小六肩膀一耸道:“我如何晓得?”神采固然轻浮,却蹲下身来伸手探向她的脉搏。
吴姐“咯咯”一笑,回身划动双桨,边划边唱,“鱼戏莲叶东哟,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北哟,鱼戏莲叶南,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湖中荷叶密密麻麻,吴姐好似对各处水道了如指掌,打斗声虽在耳边,小舟却也穿行了约莫半盏茶的时候才滑到近前。小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吴姐明显是位弄舟妙手,双桨在湖中悄悄拨弄,小舟一声不响地往前划去。
小六闭目浅笑,感受着周遭斜风细雨,身下小舟一晃一晃地穿行在莲叶间,心中竟是说不出的安好欢然。只听吴姐软软道:“哎呀,明显明天就在这儿看到,怎地找不到了?”
那女子本已闭目等候落水,听到这声轻喝,睁眼一瞧,一条小舟鲜明就在面前,只见舟舷边一名清俊少年青衣布衫,眸子灿若繁星,笑吟吟地看着本身飞撞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