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少六从舟中寻出两支钓竿,半壶饵料,她与善妩常常泛舟湖中,垂钓要用的设备倒也齐备得很。她在钩上上好饵料,递给他一支,说道:“看谁先钓上我们的晚餐。”手腕一动,钓线银光一闪,在空中划出一道文雅的弧度,“啵”地一声垂入湖水中。楚盛衣也学她,扬手抛出钓线。
艾少六吃完本身那半条,见他手中捧着的荷叶上另有一大半还没动过,点头道:“楚盛衣啊楚盛衣,如果闹了饥荒,凭你这吃东西的速率,只会被活活饿死。”
艾少六嘴上不断,边嚼边问道:“如何样?味道不错吧?”满眼等候地望着他。
两人悄悄地坐在舟中,全神灌输地盯着湖中高低浮动的浮标。过了好久,艾少六见鱼儿还不中计,盯着水面哀叹道:“看来这湖里的鱼儿都睡觉去了。”楚盛衣神采淡淡地看向湖中,双目始终不离浮标,对她在旁哀哀直叫毫不在乎,双目忽地一闪,手腕一抖,只见一条一尺来长的鱼儿被他拉出水面。艾少六喝彩一声,手中钓竿一扔,“咚咚咚”地从舟尾向他跑去。
本来这艘大船恰是白日艾少六与善妩上过的那条。只听胡庆道:“他们早就下船了。”中间一人道:“不战而逃,我看仗剑宫也不过如此。”
楚盛衣将荷叶一推,艾少六见他食量如此之小,顿感惊奇,顺手将两人吃剩的鱼肉鱼骨扔在湖中,在湖水中洗了洗手,问道:“你现在要回镇上去吗?”
楚盛衣见她孩子气的行动,哑但是笑,整了整衣袖,坐回舟中。他取出白日里吹过的那支洞箫,呜呜吹奏起来。艾少六听着箫声,脸上暴露欣然的浅笑。他吹奏的乃是一曲渔家乐,箫声沉寂平和。
艾少六彻夜赛脚力赢了大名鼎鼎的楚盛衣,心中亦有些对劲,对他说道:“你等等。”拔足跑到湖边的船家那边,用最后一粒银瓜子换回一双船桨、一只火炉,领着他穿行在停靠湖边船夫之间,找到白日两人渡湖时用的那条小舟,拉着他跳入舟中,划动双桨,驾舟而出,“彻夜月色恰好,我们垂湖夜钓,看我炮制一份荷叶烤鱼来济济我们的五脏庙。”
船面上一片压抑地温馨,只听“喀喇”一声响起,船舱舱门暴露一条两指宽的细缝,舱中烛光流泻而出,只听一把清润的声声响起:“胡帮主,内里有甚么事吗?”
“啊,是楚盛衣。”顿时一阵刀剑出鞘之声。
过了一会儿,那人提着一桶湖水“咚咚咚”地走回船头,双臂一甩。湖水跟着他的行动“哗”地一声倾泄而出。世人只听得“轰”地一声响起,船头船面上楚盛衣刚才站过的处所被那桶湖水一冲,竟破了个锅口大的洞穴。
楚盛衣的脸上闪过微不成见的笑意,望着荷叶上的半截烤鱼道:“即便味道不好,看到你吃的模样,也感觉这是绝世甘旨了。”边说边咬下一口。
艾少六与楚盛衣翻窗而出,翻窗之事对艾少六来讲真如家常便饭,对楚盛衣来讲,倒是头一遭。艾少六在前面越走越快,楚盛衣提了一口气,几步追上,与她并肩而行。艾少六心中一动,说道:“楚盛衣,我们来比比脚力。”遥看夜色中的湖泊,道:“看谁先到湖边。”当下发足疾奔,刹时将楚盛衣甩至身后。
楚盛衣渐渐咀嚼,半响吃完一口,才答道:“不错。”想了想,在他等候的目光下又吃下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