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萧洒镇静,一曲“采薇”道尽离愁别绪,游子思归,离而不怨,哀而不伤。与本身吹奏的一曲洞箫比拟,又是另一番六合。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艾少六右手向前一探,那人未及考虑,身子已是一动,袖袍一挥,轻飘飘地斩向她的右手。艾少六扭腰避开,叫道:“你要打我?!”那人身形一顿,正欲说话,只觉掌心一热,手中银瓜子眨眼间便落到了对方的手中。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箫声停歇,那人目光一闪,转过身来,轻声道:“多谢小兄弟!”说罢望向南边。
那人一讶,视野往舟中一扫,公然一支桨也没有,举目望向越来越远的碧水寺,眉头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笛声响起,艾少六吹了一首“艳阳天”。微风阵阵,莲叶田田,笛声萧洒婉转,一洗刚才愁闷萧索之气。此时她已不消掌舵,任那小舟逆流而下,漂向碧水寺去。笛声跳脱欢畅,湖中一尾游鱼快速跃出水面,只听“啪”地一声,那条一尺来长的鱼儿竟落到舟中。
未几时,艾少六进得镇中,这小镇依山傍水,紧邻侬城,倒是别有一番娟秀之色。她腹中早已□,瞅准不远处一家酒楼,便几步上前,钻了出来。此时不是用膳时候,怪的是大堂以内竟是桌桌都坐了有人。艾少六细心看去,只见大多数人腰间背上带了兵器,本来这些人大多都是江湖豪客。她单身一人站在门口,青衣布衫,面貌清漂亮雅,不打眼也难。挨着门边几桌的客人中便有几人毫不粉饰地打量过来。艾少六耳力极好,听得一人说道:“侬城不愧为大熙名城,你瞧,我们随便踏进一家酒楼便得见这么个标致的少年。”艾少六顿觉几道赞羡的目光看往本身这边。
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
艾少六见只逗得他说了一句话,左手微微一动,小舟的方向偏得更加短长,口中却道:“哎呀,明天气候真是不错,再过两三个时候我们就能漂回侬城,恰好歇歇脚,赶个晚餐。”此时小舟已经偏东,缓缓往侬城东门漂去。
艾少六挥了挥手道:“我要走啦,后会有期。”
“小兄弟请留步,”那人从怀中取出几粒银瓜子道:“多谢小兄弟带我渡湖,这几粒碎银请收下。”
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她俯身在湖水中洗去手上腥臊之气,那人展开双眼,转头看她尽情地将双手高低甩动,四周水花飞溅,“小兄弟,你住在那里?”说完一愣,本身何时对人这般猎奇过?
艾少六被他勾起了苦衷,心中一恸,心想,本来碧水寺里有他的亲人,一面想着,一面把持浮木,又将小舟导回向南。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
艾少六一双明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既然兄台想请我用饭,那我就不客气了。”一面说,一面对劲洋洋地高低抛动那几粒银瓜子。那人立即便明白,面前少年见本身被拒难堪,便来混闹一番,又重新收下银瓜子,免得本身难过尴尬。自他成名以后,对他敬佩倾慕的人多得数也数不清。有人对他畏敬激赏,有人对他倾慕阿谀,世人只感觉他高高在上,便是他整日沉默寡言、阴霾清冷,大师也只当他本就如此。贰心知,亦有很多人盼他舒眉展颜,只是那些体贴来得过分殷勤炽热,叫人只想立时避开,远不如面前少年的不动声色,淡如净水,却又暖民气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