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她开口,眼巴巴地望着桑珏。
“缈!”桐紫儿纯真甜美的笑容放大在她面前:“真的是你,天哪,我还觉得我目炫了呢!”
“残暴?”桐青悒俄然扯起唇角,盯着她嘲笑道:“我觉得,这统统正如你所愿啊!”
“我替镇北将军府摆脱了达郭穹王的威胁,又给了桑氏一族无上的光荣,成为皇亲国戚。你该如何酬谢我呢,狻猊将军?”冰冷讽刺的声音如毒蛇普通噬入她的内心。
“姐……”她轻声开口,缓缓走进内屋。
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内侍总管布隆送来了甬帝亲赐的“镇国公府”的匾额以及十马车丰富的聘礼。长长的红绸装潢的车马步队自城内的官道一向延长至将镇北将军府门外。
面对桑珏的冷酷,桐紫儿的眼底有一丝失落,却仍然笑望着她:“起来吧,起来吧,缈,你好久都没进宫来了呢,比来很忙么?”
哗哗的雨声仿佛抱着吞灭统统的决计将屋子里统统的人声掩去。桑珏一瞬不瞬地盯着桑珠由惊转白,再由悲凄变得绝望的脸,然后看到她缓缓走到父亲的面前,拿过那卷昭书怔怔地看了好久。母亲走畴昔仿佛说了些甚么,她听不清,却看到桑珠脸上的绝望之色垂垂安静下去,那样淡然的安静令她心底蓦地生出了一丝冰冷。
“做王妃与做将军夫人比起来,但是天差地别啊!”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冷冷的笑意持续道:“你莫非不想感激我么?”
已入暮秋,凌晨的雾气透着砭骨的寒意,洛云特地拿了件厚披风替桑珠披上,再三叮咛护送桑珠进宫的桑珏必然要好好照看姐姐,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婚期将近,万一有个感冒病痛或是不测可就费事了。
俄然,一声镇静的惊呼自她身后响起,她蓦地转头就见一袭淡紫色的身影朝她扑过来。
桑珏怔了怔,看向桐紫儿身后的人,悄悄挣开桐紫儿的手,退后屈膝施礼:“卑职拜见世子、公主殿下!”
小巧精美的花厅里氛围沉闷,香炉里飘出的沉香令人感受有些压抑。
前院的喜庆鼓噪垂垂远去。穿过后院的门廊,桑珠房间的烛火自敞开的房门倾泄出来,在清冷的院落中显得格外寥寂。
固然她始终低垂着目光,但桐青悒的一举一动却都清楚地窜入她的感观。那道灼灼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未曾从她脸上挪开。
“快去吧,迟了,可就看不到了!”桐青悒一语堵截了桐紫儿的祈求,转而对沉默无语的桑珏说道:“狻猊将军多日不见,陪我聊聊吧!”
“紫儿,你不是要去看看桑珠的号衣么?”桐青悒在桐紫儿又欲开口前出声提示了她此番的来意。
窗外,一朵栀子花在大雨中干枯,洁白的花瓣披发着缕缕暗香飘荡在湿冷的雨雾当中。清丽温婉的花朵即便残落,仍然动听。只是,那斑斓的背后倒是垂垂枯萎、灭亡的哀思。
桐紫儿愣了一下,有些踌躇,实在她说要看桑珠的号衣只是借口。自从“桑缈”从下穹返来后,她便很少见到“他”了。本日她传闻桑珠要进宫试号衣,便拉着二哥桐青悒来斑斓阁,说是想一睹将来大嫂的婚嫁号衣,实则是等候能见到“他”。
那一顷刻,她心底的哀痛再也按捺不住,湿热的泪如决堤的大水澎湃漫出眼眶,她紧紧地抱着桑珠,痛得说不出话来。